裴姗分析得有理有据。
但周雪韶不敢轻易往这方面去想。
一则元洲府衙勾结歹人行凶的罪名太大,二则她真的很难想象到歹人要许以一城府衙什么样的利益才能够换取庇护?
裴姗见她不说话,也不逼迫她,只自顾自的在旁边说着自己的看法与见解。
而周雪韶早没在听她说话了。
围绕“勾结”二字,周雪韶想的越来越深。当今天下,海晏河清之盛世。然而周雪韶久居上京,国公府向来周旋于各方势力中,她深知权力背后是更大的权力。
若当真是元洲府衙庇护歹人行凶,倒也不难予以处置。怕只怕,是“更大的权利”支撑在元洲府衙身后……
即便是盛世天下也有暗流所在,想到这至昏至暗,周雪韶只觉得惊寒一片。到最后,她竟真心期盼起元洲城此祸事只如裴姗所言,是歹人与官府勾结,而非其他。
“但愿一切只是我们多心。”周雪韶安抚心有余悸的裴姗,她几乎刚说完这句话,另一侧始终不发言的闻蕙抬起了头。
裴姗其实没有那么多闲心去钻研谁勾结了谁,谁又是真凶,只是因为城郊庄园走水一事沸反盈天,裴姗才把这当做饭后闲谈,来与周雪韶说起。
长抒己见过后,裴姗对这事便没有了别的话头。而她也并非是个安分的主,安安静静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带周雪韶去观赏她新从外头买的鹦鹉。
周雪韶也想放轻松一些,便应下了裴姗的邀请。
走之前有一人却一动未动。
周雪韶回头,好意提醒她,却恰好对上闻蕙的一双似幽含怨的双眸。
她从没见过闻蕙露出这样的眼神,周雪韶倒不觉冷寒之意,只有疑惑萦绕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