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山换了个略显闲散的坐姿,睨着她,“最起码,那些人里面,没有强人所难之余还振振有词的。”
两个人杠上了。
气氛愈发凝重,让人觉得压抑。
“我没有强人所难。了解、反思先生的生平,是因为一直觉得,能在你身上看到、领悟商魂。”陆语微微侧头,眯了眯目光清澈的大眼睛,态度诚挚地问,“先生,我错了么?”
沈笑山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你错了,也太抬举我了。”
“从文当如程知行,从武当如唐意航,从教当如董飞卿,从商当如沈慕江——此为天子所言,天下人都在这样传唱,天子与天下人也都错了么?”
她是真有的说。此刻,沈笑山后悔见她了。她是个麻烦,让人有火气却发不出的麻烦。
不待他接话,陆语已继续道:“我想着,以先生如今的地位,凡事都希望见到的人对你坦诚相待、毫无隐瞒。可是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事,有口难言,亦有苦难言。这是人之常情,就算你不曾如此,至交、亲信也一定遇到过。
“我如果不是到了没得选择的地步,不会通过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见先生。
“谈生意的事,就算我有准备,在今日,也是先生先问起。
“可是之后呢,单凭听了我的意图便满口否决,这一点,我不服——我详尽列出的产业明细,照市价估算只少不多,所述情形只能比实际情形要差。你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