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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轻轻拽了拽他腰带上系着的福囊,柔声说:“我明天就走了,你想留给我的最后印象,是这张臭脸吗?”

褚昉面无表情,只眼皮稍抬了抬,正好对上妆台上的镜子,自我审视片刻,按着妻子的腰贴过来,垂眼看她:“在你离开之前,我想问个问题,你如实答我。”

陆鸢唇角浅弯,轻轻点头嗯了声。

“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陆鸢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好像他问过,当时如何回答,她却不记得了。

褚昉身形伟岸,姿仪瑰隽,当得起“形貌昳丽”四字,陆鸢见他神色认真翘首以待她的答案,遂笑着说:“君美甚!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像诱哄,像夸奖,也像真心。

褚昉唇角翘了起来,似冷玉生辉,温和明亮,好像心中某处难平的洼地终于被结结实实填平了,心满意足。

他扣紧妻子的腰,说:“想去城中走走吗,我陪你。”

陆鸢笑了笑,点头。

褚昉这性子,不管受多大委屈,三言两语总能哄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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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的坊市堪与长安相比,青石铺的长街宽阔整洁,酒肆商铺临街而立,却并不怎么热闹,很多商铺都挂上了闭门歇业的牌子。

褚昉一手屈放在腰前,任由妻子小手挽在他臂弯。

大周民风宽容,而晋阳自前朝以来就是胡俗汉风交杂融汇之地,放眼长街上携手同游的年轻夫妇,如他们这般亲密的不在少数。

陆鸢行的慢,走走停停,褚昉没有丝毫不耐烦,始终纵容着她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