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锐并不管陆鸢如何思量,他只记得主君的话,不惜一切手段护夫人周全,虽然应声好,心里还是坚定地记着主君吩咐。
一路平顺到了晋阳府,与求助的商胡碰过头,陆鸢才觉察事情实在棘手。
并州商胡处境十分艰难,自上次杂胡之乱后,他们的铺子先是被抢掠,后又被官府查封,好不容易恢复经营,没想到不仅无人问津,还三天两头有人来捣乱,商胡不得已只好关了铺子。
他们在这里没有田产基业,以做生意维生,铺子一关连养家糊口都难,遂都想西行贸易,但官府对他们的行踪控制极其严格,不准他们擅出晋阳府,否则一律按乱贼处置。
“我们也明白官府的难处,想到那场祸乱至今还心有余悸,可是我们也要活啊。”
行德坊乃是晋阳居留九姓商胡的聚居地,推举了一位石姓萨保唤做石诃耽的,负责一应交涉事宜。
“小凌子,我们在想,你可否以康氏商队的名义,去跟府尹大人申请,带我们出去晋阳,不管是西行还是往南边走,总比困在这里好。”石诃耽恳切地说。
这里的九姓商胡和陆鸢外祖早年一起来到大周经商,这些年一直有联系,常常相伴西行,虽不属于康氏商队,但情分不减,陆鸢定然是要帮的。
“石伯父,咱坊里住的人您都清楚么,可都清白?”
晋阳府尹之所以下达那样的政令,大约怕仍有参与□□的漏网之鱼隐匿在坊中,陆鸢要带他们出去,必须先保证没有贼人投机取巧。
藏匿贼人的罪名不小,她需慎之又慎,对商队负责。
石诃耽再三保证坊中胡人都是本分商贾,甚至提出要陆鸢亲自点看,陆鸢忙道不必。
她对坊中人员不熟悉,点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