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玘始终不语,和离书写定,签字按印,交给颖安郡主,“愿郡主今后常喜乐,无忧无愁。”
颖安郡主笑了笑,也在和离书上签字按印,而后收起来,临出门时回过头问他:“你宁愿坐牢也要和离,是为了那位凌儿姑娘?”
可他现在这模样,不知那位凌儿姑娘还会不会喜欢他。
“不是,臣不想再耽误郡主年华,也不想再压抑自己。”周玘温和却沉重地说。
颖安郡主“哦”了声,“你不要怪皇兄,他只是怕我受委屈……”
“是臣有错在先,不敢怨圣上。”周玘说道。
“那我就走了。”颖安郡主本来转过了头,却没有抬步,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又回过头对周玘道:“我不是故意把你变成这样子的,那位凌儿姑娘若因此嫌弃你,你也不要难过,你是皇兄最看重的人,前程无限,定还会有许多人家愿意和你结亲,你,你别再执拗就是了。”
听来有些愧疚,还有些垂怜。
周玘方才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如今便说是一副鬼相也不为过,难怪颖安郡主不敢看他,还愧疚将他折磨至此。
“谢郡主关心。”周玘作揖,与她告别。
送走颖安郡主,周玘再看镜中自己,双目无神,面如枯柴,但他知道凌儿不会嫌弃他。
凌儿第一次见他时,他比现在还颓靡。
十岁那年,疗愈心疾的药副作用太大,吃什么吐什么,他连苦胆水儿都吐出来了,瘦的没了人样。药太苦,双亲也常常为他的药钱愁眉不展,两位哥哥因此也得节衣缩食,一家人因为他都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