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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窗子流泻进来的月光被辉煌的烛火映得了无痕迹。

陆鸢明白,有些东西确实该放下了,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人生在世,不唯情之一字。花儿固然赏心悦目,可若结不成果子,便只能凋零枯萎,碾作茫茫微尘。

母亲说,不要执着于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此举除了纷扰,别无益处。

其实仔细考量和褚昉的这桩姻缘,并非一无是处,且以世俗之见,大概颇称得上良缘。

褚昉有意与她修好,虽有时仍旧霸道了些,偶尔还耍性子不与她说话,但能看出他多番忍让,大有改观,便是怄再大的气,只要她一句话、一个关心的小动作,都能轻松化解。

多少有些记吃不记打,这样的人也好相处。

且他承诺,由着她继续奔波谋生意。

再说褚家上下,待她皆是客客气气,该和善的和善,该恭敬的恭敬,婆母虽不喜她,却也不曾刁难,免她晨昏定省,也省她一桩事。

再说到她自己,她在这里待过三年,也见过人性炎凉,对这府里的人事、规则相对熟悉,日后对事或对人,也会得心应手些。

如此想来,这褚夫人、褚家妇也不是做不得。

她大概不会对褚昉生情,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以有更多理智应对二人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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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上元节没几日,便是妹妹的婚期,陆鸢早几日就住在了娘家,陪着她准备一些上花轿时用的小物件。

明日就是婚期,夜中陆鹭睡不着,叫侄子去陆鸢闺房把人叫来。

褚昉这几日也告了假,说是帮忙筹备婚典诸事,日日赖在陆家,陆鹭几次想叫姐姐陪她,都被父亲阻下,今晚说什么也要把姐姐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