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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褚昉从这语气里听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像是历经磨难终于取得真经后,与一切过往握手言和,竟有释怀地道别意味。

褚昉看向她,她一如既往的平和恭顺,辨不出任何异样,神色中些微的明快也几不可见,褚昉不禁疑心方才是他看错了。

陆鸢在褚昉对面坐下来,喝茶不语。

她侧脸对着他,乌密长睫恰到好处地翘起,偶尔如停驻蕊心的蝴蝶轻轻扑闪下翅膀,安静却又灵动,眼尾稍稍斜飞,自带奕奕神采,鼻梁小巧秀挺,唇若含丹。

精巧五官勾勒出的线条秀美却又带着些锐利的锋芒。

褚昉忽想起她母亲康氏乃昭武九姓之一的康国人,她身上本就有四分之一的异域血统。

昭武姓族女子地位颇高,几与男子平等,故其性情也更洒脱张扬,不似中原女子温良娴婉,但陆鸢性情却几无锋芒,应是陆敏之有意教习而成。

褚昉这般想着,不由忆起她那日骑射时的洒意英姿。

她祈福射下的另只猴子布偶哪里去了?衣柜里没有,妆匣里也没有,兰颐院能放东西的地方他几乎摸了一遍,愣是没找到,莫非她特意藏起来,打算在他生辰时才拿出来?

不过,他的生辰也不远了,过了上元节便是。

褚昉思绪偏离,目光亦有些飘茫,但陆鸢并没注意这些,只是等着褚昉开口与她明说和离的事。

郑氏既已明确提出让二人和离,褚昉向来孝顺,绝不会忤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