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青阴沉着脸安静下来,严许带着小姑娘缓缓从他身边走过,只扔下一句:“带进来。”
话落,他便牵着沈莓进了堂屋。
让守墨点了炭火,严许将沈莓安顿在屋里一张木椅上,低声道:“外头冷,有话我们在屋里说了。”
沈莓眨眼看他,觉得这样的哥哥很少见到,有点新奇。
他好像当这儿是自己家似的,又抽了张椅子放到她身边,坐下,还让春华去找茶来泡。
裴青被带了进来,依然是压跪在地上,黑着脸一言不发。
严许眼眸微垂,看着地上的人,慢条斯理靠在椅背上:“是不是奇怪我如何找到这儿的?”
裴青也不傻,听他这么说很快就明白了:“你早就派人盯着我了。”
他入京后为了怕露出什么破绽,从未来过这儿一次,但到底自己的骨肉在这儿,于是便让母亲每月挑一两天小心过来看看。
只要是偶尔的行为,不特意去深入探查应当不要紧。
他没想到严许会将他挖的这么深。
裴青的目光从坐在他身边的沈莓身上略过,隐隐有几分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他不该听了图玛的,把主意打到沈莓的头上,那样虽然攀不上耀王,但以他如今在京都的风头,一个中规中矩的世家还是能搭上的。
只是那些比起来,哪会有成为耀王的妹夫,从此后平步青云来得爽。
裴青抿紧了唇,在那双干净不染尘埃,此刻已透出几分清冷神色的眼眸中移开了视线。
上午,她还在灵泉寺祝过他前程似锦。
那时他是有一瞬心软过的。
但那一瞬间的心软不足以抵过日后飞黄腾达走上权臣之路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