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好看。”
严许声音轻缓,似是还带着些安抚,他绕过桌案,走到椅边,朝沈莓抬眼:“阿莓来。”
沈莓觉是着他心好,没对自己说重话。
她走过去,在坐下前小声喃喃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字不好看的。”
严许听见,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把小姑娘临的字重新放好,站在她身后,执起笔,在新的一张宣纸上缓缓运笔,照着她临帖的内容写了一遍,边写边道:“阿莓的字不难看,只是临帖描形不若仿骨。”
“阿莓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字没有风骨,才不好看。”
公子的手轻轻悬在小姑娘身侧,微微俯身,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即便如此,沈莓也闻到了他衣裳上熏染的沉香,淡淡的,却绵延好闻。
她虽然半大不大,但从前在沈府也从未与人离的这般近过,一时被这沉香环绕着红了耳尖。
严许的笔锋利落,能见锋芒,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写字时尤其好看。
沈莓在这丝丝缕缕的沉香里,目光忍不住随着那只手晃动,一时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就顾着看了。
她突然想起过去史官记册里昏君日日在后宫看美人跳舞,沉迷于此,荒废社稷。
现下她觉着,若是让她天天看怀琛哥哥写字,她也能像个昏君似的看到乐不思蜀。
严许临完了一首诗,搁下笔的时候,发现身前的小姑娘没了反应。
他疑惑低头。
就见沈莓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像个草嚼到一半突然呆住的小兔。
严许扬了扬眉,也跟着看了一眼自己搁好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