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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敖开怀地笑,脸上的络腮须一抖一抖的。

他双臂撑在木桌上,木桌小,他生得壮硕,看起来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小木桌拍碎了。

“我小儿像我,遇到险境从不害怕!”

沈敖端起茶,仰头一口气喝完,“砰”地一声,放在桌上,再用袖摆胡乱地抹一把嘴巴。

他穿着白色的囚服,囚服的心口处,印着一个大大的“囚”字。

那个“囚”字,刺得苏溪眼睛疼。

沈敖从腰后侧拿出半个古铜色的虎符,小小的,不过父亲半个手掌大。

虎符由铜制成、虎形,身上刻有小篆。

虎符分为两半,一半在皇上手中,一半在沈敖手中,只要两半合二为一,就能调动十万兵马。

沈敖将虎符交给苏溪。

“拿去给他。反正要给,早些给还能为你们两兄弟留条后路。”

“他”是谁,苏溪和父亲心知肚明。

大皇子借着陛下的手把父亲送进大理寺,不就为了让父亲“反省反省”么?

沈敖一身清廉,督察院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个花儿来。

既然大皇子要想军权,沈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在激流中退下来,好歹保得住王府、保得住两个孩子的前程。

苏溪握着虎符,心沉得厉害。

那么小的玩意儿,能让千军万马追随、能让百官趋之若鹜。

父亲捧着它,捧了十几年,如今却要转手送人,还不能有半分的不情不愿。

苏溪抬头,水润的眸底泛着一层水雾。

“爹,您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