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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劝苏溪休息,苏溪睡不着。

见不到陆江,她心不安。

院子里,陆江一身的血腥气。

微弱的烛光下,苏溪看见陆江还穿着早上起床后的那套衣服,那套纯黑色的锦袍。

陆江总是喜欢深色的衣服。

以前苏溪不明白,说,一个白净的少年郎穿那么老成做什么?

后来有一次,陆江回答她,那是因为流血了,也没人看得出来。

苏溪奔向陆江。

在距离陆江一个肩膀左右的距离时,苏溪被迫停下。

一把熟悉的剑柄抵在她的肩头。

抵住她的靠近、抵住她的拥抱。

烛光下的陆江,阴寒地可怕。

他沉着脸,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下颌线紧抿、唇线咬得很死,很难让人忽视他此刻的情绪。

他的脸,被鲜血溅湿,留下点点暗红色的血迹;他的鬓发里,还有细碎的骨头渣。

他低垂着眼眸,没有看苏溪,更没有说一句话。

他径直饶过苏溪,走进西厢房。

苏溪跟在陆江的后面,看见陆江进了盥洗室,再反手关上盥洗室的门。

“砰”地一声,

苏溪的心慌得厉害。

她站在盥洗室的门外,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掰着手指数流逝的时间。

往常,陆江沐浴很快,洗头洗身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今日,陆江足足在盥洗室磨蹭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出来。

直到水声停止,苏溪忽地想起,他没有拿寝衣进去。

苏溪赶紧跑到里间,从卧房的衣柜里拿了一套陆江的寝衣,敲了敲盥洗室的门。

“我把你的寝衣放在门外,你自己拿。”

里面的陆江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