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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并非不生气,而是怒意积攒到顶点,于声音之中并不显露。

细雨不敢再迟疑,忙将安国公主临行前的话说与他听——

“殿下说,请驸马爷不必担心,她会尽快赶回来。”

尽快?

方镜辞无声冷笑。

笑意轻淡,如天边流星转瞬消散。

“她怎么去的?”

“骑,骑马。”

天寒地冻,又下了雪,她却骑马而去。

“去了哪里?”

他话语虽然平静,到底还是沾染了寒意,细雨直觉一股颤栗之意顺着脚后跟窜到了脊梁骨上,连声音都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奴婢、奴婢不知……”

方镜辞微微垂落的眼神终于落到她身上,“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那眼神仿佛有千金重,压得细雨几乎喘不上气,“不……”

方镜辞微微眯了眯眼。

“知”字在嘴里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奴婢不敢说”。

人人都说驸马方镜辞温润如玉,芝兰玉树,可此刻她感受着来自他身上彻骨的寒凉之意,只觉得心肝脾脏腑都犹如浸泡在冰雪之中,四肢百骸都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