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白衣天使,那么那一刻的祁谨川就是。
俞早一直感到奇怪,像祁谨川这样的天之骄子,出身医学世家,家境殷实,一路顺风顺水,从小到大根本没吃过什么苦。他怎么会去援非呢?
这个问题俞早也跟闺蜜讨论过。宁檬不假思索地说:“就不允许人家有上进心了?”
“有上进心也不用援非啊,在哪不能努力。”她很是不解。
宁檬不甚在意道:“没准这就是人家的信仰呢,去医疗条件最差,最需要医生的施展抱负。像祁谨川这样的医二代渴望成就感。在非洲拿手术刀和在国内拿,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是这样吗?
俞早觉得不是。
这个问题当然是讨论不出结果的,就这么拖了三年。
“为什么去援非?”问题没过脑子就从俞早嘴里蹦了出来。
等她反应过来,话已经收不回去了。
祁谨川突然变得沉默,有什么东西开始密不透风地发酵。记忆推拉撕扯,带出诸多往事,左一件,右一件,不断推搡捶打着他。他胸口窒息,那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无力感又开始袭击他了。
一股张牙舞爪的阙静充盈四周,扑了俞早一身。
她感觉有些不适,不自觉抱紧自己手臂。
男人扭头看向俞早,目光如炬,意味深长,像是一张绵密厚实的巨网,沉沉笼罩住她。
她几乎接不住这样的目光。
镜片后的双眸尽是思虑,情绪翻涌,却是她所读不懂的。
俞早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