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彧、阿彧……”
浓郁的馨香扑鼻, 杜玟涂在耳后的香水、发丝间的玫瑰精油、脸颊嘴唇眉梢的各类香粉一齐拥上来, 渐渐唤醒了他沉睡的五感。
她哭得真大声,吵得他头更疼了。
不过更多是欣慰, 他不在的时间里, 姐姐的演技又精进了。
康复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幸他身体底子好,各项数据都在日复一日的疗养中恢复了正常指标。
杜彧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做体能的复健训练, 重新掌控力量的感觉能让他好受些。
那期间有非常多的人来探望他,尽管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好在这类小事都由杜玟指派的专人替他操持, 每天的访客名单会在早餐时准确地递到他手上。
有一件趣事值得一提, 他醒来的第一周,还坐在轮椅上, 就有人借慰问他之名, 向杜玟打听他是否订婚。
杜玟笑着说:我不太清楚哦,这要问他自己了。
事后他和杜玟在湖边闲聊,他说:有时我会以为我们活在封建社会。
杜玟道:人家那是关心你。
这世界上关心他的人很多,但多数是关心他的血统。他康复后主动去见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外祖父, 那位表面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却赋予了他尊贵血统的长辈。
杜玟早已和这个家断绝了往来, 而他没有, 每年他仍然会来到庄园12次,陪老人在午后阳光下小坐半日,聊聊他的父母。
杜彧有一个埋藏得极深、即使是在梦中也绝不会与他人分享的秘密。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你和你父亲很像,安静、话少得出奇;直视着你们的眼睛,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一颗金漆彩绘的复活节彩蛋,拇指摩挲着未经打磨的蛋壳,那上面画着一只亭亭玉立的白鸽,眼珠是一粒嵌入的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