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从没对别人说过,在这里告诉你也无妨。我朝我的仇人开枪时,想的是只要他死了,我从此就能安心睡觉了。果然,我杀了他以后,我那位儿时同伴的冤魂,再没有入梦纠缠过我。”

杜彧不置可否,保持着无伤大雅的兴味追问道:“你是说,你从来没有自己的情绪,你表现出的喜怒哀乐,全部是为了不被人当成冷血的异类,而假装的?”

“不是全部,我当然有自己真正的喜怒哀乐。”郁臻和他讲,“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这些也可以。不像你,你爱你姐姐,还爱得要死要活的,因为她伤害了你,你就痛苦抑郁不能自持,宁愿放弃现实,活在梦里。——但我永远不会这样,我没有特定人的爱,还是健全地长大了,并且活得好好的。”

杜彧蹙起眉,声音冷了几度,“谁告诉你,我爱我姐姐爱得要死要活了?”

郁臻:“我看见你随身带着她的照片。”

杜彧:“你翻我的东西?”

郁臻:“那张照片和你的速写一起掉到了地上,我是帮你捡起来放回包里才看见的。”

“你怎么判断那是我的姐姐?”杜彧回忆,这一路他绝对没有和郁臻提起过杜玟。

郁臻表情夸张,似乎他在明知故问,道:“拜托,你们长得很像。”

“我基本是我姐姐带大的,她教会我很多事,我是很爱她,但没有要死要活;说来她和你可能是一种人,不需要别人的爱。”

“不,她做人比我高明,她懂得利用别人对她的爱。”

杜彧的耐心顷刻间消磨殆尽,问:“你到底要说什么?你又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