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司机在一条小巷前面停下了车子。
文景泽给她的地址并不是他家,最近他在打暑假工,和别人合租住在外面,只用上夜班,白天的时间交给他自由活动。他白天就去给人当家教,凭藉他的好成绩,和教司明雪功课的经验,赚的也比去外面干的体力活多一些,也轻松一些。
司明雪降下车窗,举起手里的相机,用镜头当作自己的眼睛,去寻找说自己已经在楼下的文景泽——
这条小巷两边都是残破老旧的居民楼,楼与楼之间靠得很近,人从中间穿过的时候都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过于拥挤的房子让整个巷道有种压抑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肩上,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清晨的日光照射进来,也被高高的居民楼遮挡,影子呈现灰黑色调,亮光的白里也透着雾蒙蒙的灰。墙沿角落上还印着各种小广告,随处可见烟头和垃圾。
镜头随意调节远近,近得太过,离得大老远,就看见石板路上翘起的板砖底下还有黑色的积水。镜头向上移,便见吊着的路灯灯泡像是烧坏了,灯泡玻璃壁上有着淡淡的黑褐色,顺着路灯过去便是纵横交错,将天空分割成无数块的天线。
一只站在电线杆上的小鸟在舔羽毛,抖了抖,便飞了起来。
司明雪按下快门,刚好抓拍到小鸟飞向天空的瞬间。
她勾起唇角,继续移动镜头,到处都是灰白黑冷色调的场景,却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
炽热浓烈的橘黄色向日葵搭配白色清新的小雏菊,骨节分明又纤细修长的手抓在花束的下方,指根被花束的缎带缠绕,像是戴上了一枚白色的戒指,衬得他的皮肤白里透红,也衬得他的手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