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平时她们是不配来的。

廊下挂着一溜宫灯,是其他宫殿里没有的明亮,皇帝纵她,她也不怕,存了个档就到处寻摸起来,摸到他放在案上的半干墨砚。她的手很漂亮,有种纤细而灵动的美,灯光晕染开一圈白,衬着乌黑的墨砚,将她的肌肤比得如外面落下的新雪般皎白动人。

谢知行心中微动。

只要她少说两句,的确是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他刚在案前坐下,云皎就转头过去吩咐:“苏总管可有躺椅?”

“这……”

迎禄看向皇上。

“看朕做什么,熙嫔要就给她拿来。”

“是,奴才这就去。”

云皎补充:“躺椅太硬,上面给我铺些软垫子。”

听到这里,迎禄大感不妙,但只能遵从指令。

两个太监将躺椅搬进来,上面铺了厚厚一层暖垫,还有羊裘垫着,增加舒适度:“奴才怕娘娘觉得屋里冷,取了张薄毯子来。”

一切安排就绪,在皇帝的死亡注视之中,云皎缓缓躺平。

她双手放于胸前,十分安祥。

谢知行:“你来伴驾,就是这样伴驾的?倒是会享受。”

不来帮他研磨墨条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就躺下。

云皎一时半会没睡意,她换了个姿势,改躺为趴,一双秋水眸巴巴地看着他:“皇上,臣妾饿了。”

他几乎要被她气笑:“想吃什么?”

“臣妾想吃挂卤鸭和鸡丝春卷。”

她小小声的说。

咸福宫的小厨房是可以自己开火做饭,但食材没有那么足,半夜做不来大菜,炸个鸡丝春卷还行,卤鸭肯定是没有的。乾坤宫这边却能随时从膳房里叫御厨干活,都被云皎算到了。

何况啊,在自家宫里睡,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