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手心的动作渐渐迟缓,手指紧了紧,她将脏污的纸巾和废掉的口红投进垃圾桶里。
心头发堵,说不上来的滋味。
上学时,他一再叮嘱她,要将精力放在学业上。
颜籁曾故意问他:“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呢?”
他一贯在她面前和颜悦色,那是颜籁第一次见他冷了脸。
但不是针对她,他眼皮子都没抬,只是手上动作顿了顿,接着说:“我会把他腿打断。”
好像是在开玩笑,又好像是认真的。
她也分辨不出来。
她玩笑道:“鹤哥,那我要是喜欢你,你会把自己腿打折吗?”
那时外公还没有生病,闲下来就喜欢上山砍竹子,扛回来的竹子削成皮片,编些箩筐、簸箕上集市卖。
放了假,林鹤梦也会搬着小马扎帮着刨竹子皮。
少年皮肤雪白,再大的太阳也至多只能将他皮肤晒得发红。
白与红脱了层,豆大的汗从他两鬓往下落。
他穿着一件晒得发黄的白色短袖,袖子挽到肩上,露出光滑利落的小臂肌肉线条。弓着的肩背不断重复着推拉的动作,将一根根竹子刨得干净。
面对她的问题。
他装聋作哑。
不予回复。
那细细的竹丝漫天飞舞,模糊着她眼前的世界。
她坐在门槛台阶上,撑着下颚看他的侧影,看了很久,还是分不出,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