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看她这个表情,唇勾了勾,笑得分外愉悦。
他伸手敲在沈卿的前额:“别情绪这么激动,不然等会儿还要给你打针。”
沈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略有些无奈的把眼睛垂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这会儿清醒,人的思想容易乱飘,还是因为深夜,人总爱想点有的没的。
沈卿想到这几天每次醒来,季言礼都在身边,又想到在多农山里他屡屡把她挡在身后的情形。
还有最后等待救援机来之前,他帮自己处理伤口时,一直在耳边低声哄她的声音。
记忆里,季言礼好像鲜少露出过这样极温柔的神态。
即使是对季宛若那样七八岁的小孩子。
沈卿想,她至少欠季言礼一句谢谢。
沈卿抿着唇,垂眼捏自己的手指。
思绪飘飘悠悠,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想到遇到危险前的山间林道她和季言礼坐在那辆法拉利上,心照不宣谈论着的事情。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沈卿思想正跑神,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
季言礼拿了床头的水杯从床上下来:“我去接水。”
屋子里的净水器今天下午坏了,还没有来得及重新装。
季言礼怕沈卿口渴,想去隔壁房间接杯水。
沈卿意识迟缓,直到男人已经快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
“季言礼。”沈卿喊住他。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一半,走廊上冷色的白炽灯散发出淡淡的光亮,从站住脚的人身后洒进来。
季言礼右手捏着杯子,另一手搭在门把上,看着从床上爬下来,趿拉着拖鞋往他这侧走的人。
沈卿身上还是那套病号服,在床上滚久了,皱皱的。
凌乱的头发披在肩上,有点没有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