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涉及到他意料外的话题了。

“不好说,但我明白了。”宁则远问,“如果你弄伤了脸,并影响到日后的工作,那你会怎么做?”

裴令宣:“我会去死。”

“严重到这地步?”

“嗯。”

“有特别的理由吗?”

“不算有,”他想了想道,“我没有跟你仔细聊过我母亲吧?我生来就被她告知必须走这条路,最极端的一次是她牵着我走上楼顶,对我说,要是我不能在比赛里拿到第一名,她就抱着我从那儿跳下去,重新来过。”

“所以在我心中,死亡不是最恐怖的字眼,失败才是。死象征重生,而败北则意味着毁灭。当然后来我知道了那是妈妈欺骗我的谎言,是她接受不了自己失败,想让我陪着她一起死,或者仅仅是她恐吓威逼我的手段。到了这年纪,我依然把死挂在嘴边,不过是想一了百了而已;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如果连做喜欢的工作都不行,那这个世界再也不能留住我。”

宁则远并不试图抚慰他,或打消他悲观的想法,而是说:“好像从今天起,我才真正认识了你。”

他笑道:“轮到我提问了。”

“请。”

“如果我今晚死了,你要怎么办?”他蓄意的进攻型试探和考验,总能难倒大多数人。

“你想听我说的是:那我明天就死。”宁则远斟酌着,“但我确实……只有很小的概率,会为你殉情……我还有太多太多想做的事情。”

“那不是很好吗?”裴令宣很满意这样的答案,“其实以现代医学水平的发展程度,我想死也有难度吧,除非他往我脸上泼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