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宣:“她怎么会跟你舅舅坐一桌?”
“是啊,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敢和一群年纪当她爸绰绰有余的男人赌钱,我舅舅欣赏她的头脑,帮她还了高利贷,把她带在身边培养。就她那身材样貌,还不上钱的下场必然很凄惨。”喻孟讪讪一笑,“但结果你也看到了,白眼儿狼。找个男人也不怎样,没出息。”
裴令宣不好评价林子晗是没出息或是出息过头,说:“你舅舅人不错啊,她想结婚,就放手让她去追求爱情了。”
“你对你妹有多掏心掏肺,我舅舅对她就有多掏心掏肺。就设身处地想,和你无亲无故的老板,呕心沥血重金栽培你,你不说给他养老送终,至少不能背叛他吧。”喻孟叹息道,“得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新郎又是你朋友,我不说得太难听。”
裴令宣发现喻孟对“背叛”的理解和度量一个人的标准,和他有极大不同。他问:“小孟,在你的认知里,受过你家恩惠福泽的人,都必须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
“没有啊,但人是该知恩图报吧。我没我舅舅那么宽宏大量和菩萨心肠,她结婚还送她一套房。”喻孟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容洋溢在眉梢,“除非生了孩子跟着我姓。”
“你自己都没长大,不要慌着要孩子。”裴令宣能给出的最后忠告。
“我不要孩子,我讨厌小孩。”喻孟嫌轿车后座过于宽敞,往他怀里靠来,强行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宣宣,不然你去生个孩子给我吧,最好是女孩,那我就不讨厌她,我把她好好养大。”
病入膏肓,药石已罔。裴令宣懒得和神经病辩驳或争吵,反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他制片的电影开拍已有月余,片场上的大小事务和纷争,他全权交由越重影处置。
这是对她能力的考验,如果她出色地完成了工作,那么未来在艰苦环境中她照样能独当一面;如果她搞砸了,他们不会再合作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