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听不见听不见。”他堵住双耳,在宽阔的大床中滚来滚去。
陆玮琛不甘心忍气吞声,就近抄起抱枕砸他;他拽起床上的枕头砸回去,二人来来回回,硝烟战火纷飞。
后来他不小心撕破了枕套,一包羽毛洒出,白绒绒的絮物漫天飞舞。
陆玮琛轻度尘螨过敏,连打数个喷嚏,战况就此休止。
门铃响起,裴令宣没找见拖鞋,光脚踩着地毯去开门。
门外站的人是小顾,提着一只大号购物袋,压低的帽檐遮不住伤痕累累的脸,眸光澄然灿亮,但缺乏情绪。小顾把袋子交给他,说:“你的衣服。”
一片羽毛从裴令宣的头顶飘到他的鼻尖,他拍掉它,脸部每一寸都痒痒的。
“进来坐坐?”他接过手提袋。陆玮琛这王八蛋,居然使唤伤员跑腿。
“不了。”小顾谢绝道,“再见。”
“磨蹭什么呢?送错了?”陆玮琛向门口张望着,走来瞧见顾笙的面貌,奚落道,“哟,小孟又对你动粗了。疼吗?去医院了没?你这张脸可是花不少钱做的,小孟也没说下手轻点,打坏了不就毁了吗。”
“还、还好。”顾笙垂下头,声如蚊蚋,“没伤到骨头……”
“哦,那你走吧,辛苦你了。”陆玮琛拉着裴令宣退后一步,关上了房门。
“这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是穿去上坟还是穿去上班啊。”陆玮琛翻拣着袋子里吊牌没摘的新衣裳,极为不满意。
裴令宣心神不定,连回嘴顶撞也忘了,“小孟为什么打他?”
“不都拜你所赐吗?你给小孟受的气,他都原原本本地撒在别人身上了。你命好啊宣宣,小孟对你是掏心掏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