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度过了一个很漫长的夜晚。
帐篷外有人影走动和灯火明灭,关了灯被漆黑笼罩的几尺见方温暖得像巢穴。明伽搂着他藏在毛毯之下的没长羽毛的白鸟,裴令宣的呼吸声温软微弱,好似在跟他说话,仔细听又没有含义,不过只要一被他抚摸,背脊就会发生莫名的颤抖和悸动。
明伽想到,小时候他家的花园里种着一类叫含羞草的植物,一摩挲叶子,两排密致的肉芽就会收拢闭合,只要叶子足够多,他能和它们玩上一下午。裴令宣可比含羞草好玩多了,先蹭蹭他,请求道:“我想睡觉……”
他又摸,直至对方烦不胜烦地挥开他的手,不快道:“我怕痒,别摸我。”
“你今晚不工作?”
“我早就收工了。”
啊,是为了他留下来的,尽管动机不是那么单纯,但情有可原。
裴令宣没睡着,瞅着他问;“你不怕被我甩了吗?”
明伽漫不经心道:“说不定是我先甩了你呢?”
裴令宣笑得在几层毯子下抽动,靠过来吻了吻他的侧脸,“要不现在就甩了我吧,下次我们再复合。”
明伽觉得打这主意的人实在很坏,他想把对方绳之以法伸张正义,但只能采取激躁又老套的方式。
“别别别……我真的怕痒……”裴令宣投怀送抱向他讨饶。
此举诱发了他即时的冲动,他在那具身躯中感受极乐和狂喜的交融,它们化作缤纷的碎屑,如秋天的第一场雪落在他纤细敏锐的神经末梢。
“哥哥……”他试探地喊道。
“乖,哥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