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出来这几天,家里大概什么都没有,李羡叫鲜肉区的师傅帮自己切一些牛里脊。

一扭头,发现孟恪正看着自己。

“这人有多大的本事,能叫你冷着脸一句话都不搭理。”孟恪声色平静。

“谁,冯和畅吗?”李羡轻抿了下唇,思考从何说起,“他是我们台里一个小领导,不是我们部门的,但他岳父是副台长......他也是我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孟恪回头望了眼刚才的位置,那人已经不在,“不像你的同龄人。”

“他比我大两岁。我们小学上学年龄比较混乱,我算是班里比较小的。”李羡解释,“这种大一点的孩子,喜欢欺负人。”

李羡很少跟人起争执,也很少以冷脸面对笑脸,今天一反常态,孟恪做好她跟刚才那人有些过节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个过节比预想中早得多。

他皱眉,语气冷肃:“校园欺凌?”

她一向关注青少年成长问题,这样来看一切都有迹可循。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李羡说,“不过程度介于恶劣和开玩笑之间,以至于很多被欺负的同学都不知道这是校园欺凌。”

比如某天午休时看到那些“坏小孩”在往别人水杯里吐口水,后来喝水时发觉水杯有漂浮物,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比如肠胃不舒服时被故意围堵,不能去厕所。

她语气轻松,与平时说话无异,却注意到孟恪眼底情绪无可避免地沉冷下来。

“他没为此道过歉么?”他用了陈述调。

李羡摇头,接过打了价格标签的牛肉,推车催促,“这些人大多小学或者初中就辍学,很多年没见过了。他也是去年随岳父调过来的......好啦,不聊他了,要赶紧回家做饭。”

下楼结账时路过家居区,李羡顺手拿了双男士拖鞋,想到另一个问题。

她看向不远处收银台旁的货架,那几排整齐的小盒子。

到收银台前结账时,孟恪很自然地取了一盒。

李羡挪开眼睛,只当正在注意别的事情。

明明经历过数百次,到了此刻,心里还是涌现细微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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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租的这套房子因为地理位置还不错,其他条件就要次之,提前给孟恪做了心理准备。

两人前后脚上门,李羡怀里只有一袋没装进去的薯片,摸口袋找钥匙。

推开门,是一室的静谧昏暗。

她先进门,摸索到墙壁开关。

啪的一声,光线落下来。

孟恪将购物袋放下,摘掉口罩,脱掉外套,学她挂到一旁的一架,然后俯身换鞋,抬眼。

两室一厅的房子,一眼就能望见尽头。

进门是客厅,鞋柜旁摆了洗衣机,连接的房间大概是洗手间,旁边是厨房。

房子不大,没什么装饰和家具,却打理得十分整洁。

橱柜两只花瓶,里面是枯萎了的白色铃兰和重瓣郁金香。

孟恪起身看到鞋柜顶端的猫粮,问:“养猫了么?”

“嗯?”李羡也注意到那猫粮,“去年夏天收养了一只流浪猫。但是经常出差,只能拜托别人来喂,有次需要去星城一个周,就把小猫送给别的领养人了。忘记一并送出的猫粮就一直放在这里。”

“去年星城电视节那段时间?”

“进来洗个手吧......你怎么知道。”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头问。

孟恪跟上来,“记者的行程应该是天底下最好查的了。”

浴室有台阶高矮的防水台,他进门时需要低头。

狭小空间因两个成年人而显得拥挤不堪。

洗手台不过窄窄的五十公分,李羡拧开水龙头,极力让出位置。孟恪挽起却握住她搭落身侧的手腕,拎到流动的水下。

微冷的水打湿手背,他揉搓几下她的手指,从掌心转到手背,水流顺着腕骨流到指尖,修剪齐整的指甲素净,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羽绒,他用指腹掠下。

“怎么不涂指甲了?”

李羡看着镜子里男人深邃的眉眼,将另只手伸到水流下,“没遇到喜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