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源只盯着他,黑泠泠的眸子里情绪汹涌,舒隽不敢细看。
舒隽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缓缓释放着信息素,安抚着厉源燥郁的情绪,慢慢地适应着接纳他。
厉源定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舒隽猜不透他现在的想法,只能回忆那晚他帮自己做临时标记时的情景。
那晚自己似乎也没有说很多话,主要是这种超出正常关系的亲密举动,让他不好意思开口提要求,厉源大概也是这样吧。
他主动向厉源身旁凑了凑,但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凑近了些看厉源还是没什么反应。
于是,他又挪了挪身子,这次幅度大了点,胳膊碰到了厉源。
僵着不动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转头看他,一抬眼,就和小人看了个对眼。
小人刚刚被他吓得哭唧唧,这会儿鼻头还是红红的,又乖又委屈地看着他:“要抱抱吗?”
厉源:“……”他刚刚不是没反应,是反应太大。不是不动,是不能动。
舒隽瞟到他还在滴血的手,再这么滴下去,人会晕的吧,不能一直这么僵着:“我帮你把伤口包好。”
厉源这次没拒绝,只是说话时,气息不是很稳:“谢谢。”
舒隽拉起他血丝糊拉的左手,嘶了口凉气:“你也割得太重了。”
比这血腥一百倍的场面舒隽都见过,但看着厉源的手他竟然有些迟疑,怕自己弄疼他。
“我帮你帮你把血擦一擦。”小心地托起他的手,另外一只手用镊子夹起消毒棉仔仔细细地清理掌心上的血迹:“疼了就跟我说。”
“嗯”厉源静默地看着他,仔仔细细,连额头散下的头发丝都被他盯了好久。
依照厉源现在这个状态,舒隽怎么擦都可以,他都忍得住。
舒隽头顶的小人这会同样低着头在忙活,两只小短手扯着布条缠缠绕绕。
厉源目光落在它身上,发现小人拉着的不是手,而是一只猪蹄,猪蹄上也有一道口子,和自己掌心的那条很像。
他是嫌弃自己蠢?
小人可没像舒隽这么轻声细语地温柔对待猪蹄,不太灵活的胖手拿着白布条胡乱瞎缠,云朵框里有字滚动“缠缠缠,缠缠缠……”
舒隽一边小心帮他清理血迹,一边想起霍延霆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还觉得不踏实:“今天怎么会是霍延霆过来送抑制剂?”
厉源动了动,调整了一下手的角度,让舒隽更方便擦拭:“特别组有指定的医疗队,他是医疗队的特聘医生,刚好今天值班。”
小人已经帮猪蹄包扎好,这会儿正把缠着厚厚布条的猪蹄抱在怀里,盘着两只小胖腿,托着下巴听他们俩聊天。
厉源手上的血擦干净,舒隽拿着浸了药的纱布提醒他:“可能会有点疼。”
小人随着他的动作伸出脖子,嘟起小嘴对着怀里的猪蹄吹气,云朵框框里冒出字来“呼呼,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小胖人嘟起小嘴巴,鼓着胖乎乎的腮肉,白糯白糯的可爱的不得了,厉源忽然有些好奇,想看舒隽真的这么做。
舒隽把纱布快要贴到伤口上时,厉源的手向后退了一下。
舒隽立刻停下动作:“疼了?”
“嗯。”
“那我轻一点。”舒隽紧张地抿起嘴唇,手上力道放到最轻:“这样的呢?”
“嘶。”厉源吸了口凉气。
舒隽完全没看出他什么不对,只觉得是这个药棉碰到伤口真的会很疼,有些为难地看向厉源:“还疼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