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员工，您好。系统自动检测出您现在已经产生了较强的自毁倾向，您已经严重触犯了员工守则第233条，现系统已对您采取了一些自动防暴措施，请您平心静气，等待系统指示。”

“您好，这里是127号接线员，您现在遇到了什么困难吗？请不要尝试毁灭副本或自毁，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您的能量将被回收，您的愿望也会落空——请不要这样做！”

季凭舟像是听到了什么能够让他振奋心神的东西，那双迷离的眼睛在某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又迅速地黯淡下去，如同行将就木的星辰。

……愿望。

好一个愿望。

每个来这里就职的员工都可以许一个愿望，只要完成999次任务，就可以获得实现愿望的机会。

而他来到这里，许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

个愿望，去投靠了别的人——

“愿望”二字本应该如此美好，可对于现在的季凭舟而言，这简直是提醒他失败的赤.裸裸的嘲讽。

他冷漠的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愿望？我不需要那东西。”“我想要什么东西，我会自己去取。”

世界意志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人性化的色彩，那一抹人类才有的不解和困惑与机械音融合在一起，显出一种不合时宜的生硬古怪。

“我很遗憾地告知您，您不能这样做。”世界意志冷漠的提示他，“请在这里等候最终审查后，世界意志做出的决定。”

话音落下，季凭舟全身的肢体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给禁锢起来。

他没有挣扎，垂着眸，眼睫随着呼吸轻轻地拂动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像是一块纯度极高的无机质黑曜石，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他低下头，喃喃地开口，不知是对世界意识说，还是在对遥远的另一个人说：“青青……青青……我会找到你的。”

·

另一边，12层的活动室内。

这里终于点起了自从进入副本之后，玩家就没有点起的灯。

几个玩家团团围坐在会议室的桌前，人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疲惫，但在明亮的灯光下，却显得精神抖擞。

开灯是简青的指令。

这些玩家迟疑了许久，疑问几乎塞满了胸膛，但没有一个人问了出来，都乖乖照做了——

要是这些事情放在前几天，简直就是找死。

《神婚》副本中的boss逻辑就是晚上出没，那些小怪们并不会在白天出来，相应的，玩家也不会看到他们。

简青叫他们在白天对着那些空白的天花板、墙面胡乱攻击了一通之后，就让他们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活动中心，非常理直气壮地占领了副本公共区域的位置，还点起了灯。

他们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待了半夜，那些鬼怪真的没有来。

简青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就知晓，并不显得如何震撼，于是这些玩家们不得不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惊涛骇浪，乖乖的坐在会议桌前听讲。

“……这张图上，大略就是盛大公寓的整个导图。但是顶层仍然没有为我们开放。所以这块地方，即将成为我们的重要勘探点。”

简青穿着一身素青色的衬衫，天气不错，即使是夜里也并不冷。

他抬起手，专注地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的时候，白皙的胳膊几乎比白板还要莹白漂亮，也更加引人注意。

“小陈，小灵通现在能开机了吗？”简青瞥了一眼正在鬼鬼祟祟瞄他的大学生，神色淡淡，“日记里面提到了王明明曾经在电话里存了所有住户的电话，那么应该会留存一些短信记录。”

被叫做“小陈”的男大学生被这一声唤回神智，颇有些不

简青走过来，睫毛轻颤，语气淡淡的，倾身去查看小陈手中小灵通的屏幕：那你把删除记录打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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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小陈挪开目光，醍醐灌顶一般打开记录删除那一项，“我看看……最新一条好像在3月30日……是群发的哎。”

简青问：“写的什么？”

“写的是……”小陈皱起眉，心忽然高高的悬了起来，“请大家注意，现在赶紧收拾好行李，今天晚上七点半，王老板要派人在这里放毒气弹！快跑！”

小陈戛然而止，怔怔地望向简青：“简哥……这……”

简青摇了摇头：“能查到王老板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朵朵道，“之前那张海报上，就有个王老板的署名和电话，估计是这幢大楼的经销商……”

“不，应该不是经销商。”简青摇头，“应该是实际投资人。你看这个。”

他看着面前的关系网，素白的指尖点了点白板上的一串文字：“你们记不记得这个，盛大公寓之前的这个房价，是不是比当时的都要低？”

“对，我记得。”老毛问，“怎么了么？”

“削价是为了薄利多销，可王老板作为受益人，为什么要在行情正好的时候，来放所谓的毒气弹？”简青分析道，“还是说，王明明在骗人？”

“应该是真的。”小陈接过话，“如果不是真的话，王明明的日记将会继续，盛大公寓的住户们也不会死，更不会变成这个所谓副本的地方。”

“好，那么我们现在不妨大胆的猜想一下。”简青说，“假设王老板是一个并不遵纪守法的老板，他建造了一幢大楼，但质量不高，各方面的设施建设并不精细。”“嗯，我记得，很多房间的吊顶和粉刷都做得很差，像是不准备过日子一样。”小陈接话。

“他标了低价售出，一定是亏本的，但如果他一开始，没有想法售出呢？”简青望向桌面上那张平摊着的海报，“一个能够建造得起一幢大楼的老板，低价出售一定不赚钱，资本家不会做一些伤害自己利益的事情，那么，他是为了什么目的？”

朵朵愣愣地看着他：“难道是……”

“洗钱。”她和简青同时念出了那个结论，简青微笑道，“没错。那么很简单，一切就可以铺设出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了。”

“王老板从不法渠道弄来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为了尽快脱手转销出去，他选择了建一座烂尾楼来洗钱。然而，和他合作的那些经销商似乎不太听指挥，在王老板发现之前，已经将这些建造得并不好的房子兜售出去。”

“王老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气坏了，三番两次来到这里和工作人员理论，王明明就是其中一员。他们也只是打工人，人微言轻的，只能勉强应付，和老板踢皮球。王老板终于愤怒了，他不满于现状，准备用‘毒气弹’强制这些人离开，但在计划实施之前，

()被王明明听见了，所以，一向和住户交好的王明明才会发那条群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