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店关门早,此时已经没什么饭店还开,只有镇医院门口还支着的一家馄饨摊子。
此时馄饨摊子里的生意还很好,都是从医院里出来的患者或者家属。
馄饨摊子只有老板一个人,顾不过来,馄饨做好了,顾客自己端走。
岑眠坐着占座,程珩一端来两碗馄饨。
她注意程珩一右手的手背泛红,不知道怎么磕到的。
馄饨鲜香,热汤暖人,不过没有程珩一做的馄饨好吃。
岑眠吃着,有一瞬间感慨,人活着,不过就是为了这一日三餐。
快吃完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治夏夜的病,要多少钱啊?”
程珩一回答道:“至少要准备二十万。”
二十万是他保守估计,白血病发现的早,在早期控制住,二十万能治疗下来,但夏夜的情况,如果病情发展不乐观,在icu里住上一个月,二十万就像流水一样花完了。
岑眠到了白溪塘以后,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何不食肉糜。
原来是有家庭,拿不出一个二十万的。
二十万,不过是她衣柜里,一个普通的手提包的价钱。
突然一股羞愧感朝她袭来。
岑眠垂眸,盯着面前的空碗,馄饨已经吃完,汤凉了,猪油凝成白色的脂状。
晚间温度微凉,骑摩托车在山间盘绕,风一吹,更显得寒冷。
岑眠抱紧了程珩一,脑袋靠在他的背上躲风,他的后背宽厚结实,像是火炉般温暖。
路上,谁也没说话。
回来时的心情比去时要更糟糕。
到了白溪塘村口,程珩一的车速放缓停下。
岑眠抬起头,才看见摩托车灯打至的前方,站着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