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卧室门终于打开,即使声响很轻,她也醒来了,但没睁眼,听觉无限放大。
脚步声从远至近,纪荷很确定,陆浔之停在了她这边,很快,他走了,绕到另外一边上了床,掀开被子,空调冷气灌入,她蜷缩了下脚趾。
房里最后一盏灯关了,一天里的波澜似乎也恢复到了直线。
纪荷没有等到陆浔之主动靠近的怀抱,他应该也和她一样,背向着对方睡,不然中间也不会透冷气进来。
可是,为什么?刚刚不是互相认错了吗?
她翻转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坚定靠过去,知道陆浔之没这么快睡着,左手半圈住他的腰,开始有意图地蹭着他后背。
下一瞬,手被捉住。
他的声音仍然很温和:“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温柔地,淡漠地。
卧室里死寂般的安静,不止静,还很黑,像一层黑布笼罩住了所有光线。
纪荷的手还被陆浔之抓着,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以极为恐怖的速度胀热了,猛地抽回手,翻身下床,光着脚跑进浴室里,在眼泪落下前不停地用冷水扑脸。
一直以来陆浔之都对她百依百顺,忽然搞出拒绝,她自个犯矫情病了。
快要不记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陆浔之一动不动地躺着,被子下的左手握紧成拳,似乎还能感受到纪荷残留的一丝体温,他由头至尾都紧闭眼,假装不懂她的讨好,假装抗拒她的暗示,假装看不见她的眼泪。
浴室的水声一直没断,他咬牙忍了又忍,终是抵不过心中的煎熬,掀开被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