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日光是灼烈的,刺眼的,从头顶直刺刺的照射下来,他们在裸露的地面上一览无遗,每一寸皮肤都被暴晒着。
夏天其实已经过去,明亮在走向腐烂,热烈在走向落寞,但是高温、烈阳,这一切与夏天有关的东西仍然在维持着夏天的模样,让人误以为自己仍然在一个风和光都很长的季节。
这一刻日光灼灼,由草木蝉鸣组成的夏日有一瞬的静止,头顶的烈阳摇摇欲坠。
她从付峤礼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被藏起来的、不想被看到的自己。
像此时被暴露在烈阳下的身体一样,她的灵魂也在他的眼睛里一览无遗,没有伪装,没有秘密。
当风吹起来的那一刻,发梢拂过的痒唤醒了她的知觉,她的下意识反应居然是落荒而逃的躲开了那双眼睛。
她扭过头不再看付峤礼,绷直的嗓音继续说着满不在乎的语气,“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走快点,这段路好晒啊。”
她说着还伸手挡在自己的额前。
遮的是阳光。
也是自己的眼睛。
而后小步跑到前面的树荫下,趁着付峤礼还没有跟上来的这一小会儿空隙,深深的呼了口气。
树影随着风停也不再动荡,高温在脚下留下静止的树影,暮夏的蝉却还在拉长吱呀,在听觉里被放大。
付峤礼走到她身边后,语气仍然平静地说:“确实很晒,不过天气预报说明天过后就是阴天了,也许明天开始军训会好过一点。”
蝉鸣仍在听觉里聒噪难安,她只能随口答着,“希望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