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隶铭打开家门的同时, 坐在客厅的季父站起身。
他等待着季隶铭的回来, 也目睹了季隶铭从车上下来,和叶拙说话时亲昵的模样。
“爸。”季隶铭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季父摘掉压在鼻梁上的眼镜。
他和年轻时的模样不太一样了。
少了一些锐气和压迫感, 变得更像一个祥和的父亲,面对自己的孩子, 能够展现自己最大程度的包容。
“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主,我不会插手。但你妈妈年纪大了,有些转变她接受不了……”
想到车上那个男孩的模样,季父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悲哀的叹息,而是一种感叹。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何必要当成打仗一样严阵以待。
只要孩子好,他们也都能接受。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欢,那就好好相处。”季父说:“如果你认定就是他了,改天把他带到家里,一起吃个便饭。”
今晚的月亮圆满,柔和的月光照进屋内,一片皎洁。
季隶铭认真承诺:“谢谢爸,我会的。”
-
叶拙坐在副驾驶上,侧脸看着季家。
原来不仅季隶铭在A市的房子很亮,季家也同样明亮,光是透光窗户,就能想象到屋内是何种明亮的景象。
这个教育他得到了世界上无数形容美好品质的词汇。
优秀、正义、善良……
而自己的出现,会带着这个家庭何种影响呢?
叶拙垂眸思考,余光看见挂在车钱的挂饰。
他之前好像没有留意过,现在才猛地发现,这个针线钩织出来的毛线小狗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吻合上了。
这段记忆来自七年前的冬天,清晨的漠河集市。
-
叶拙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漏一双眼睛在外。
东北冬天的早晨冷得超乎想象。
叶拙刚出门没多久,睫毛就已经因为哈气落在上面,而结了一层白色的霜。
但这丝毫无法影响他去赶早市的兴致。
他和季隶铭一起踩着地上一柞高的积雪,按照村民指的方向前行。
和南方湿漉漉的雪不一样,北方的雪干燥又厚实,踩起来会发出嘎吱的脆响。
叶拙低头看着自己踩上洁白的雪,和季隶铭说:“一会到集市上找个药店吧。”
季隶铭“嗯”了一声就答应了。
不用问目的,季隶铭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