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意本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叶拙口中提到路父的时候,他的情绪犹如沸腾的铁水,在收紧的胸膛里咕嘟咕嘟地煮着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叶拙会这样。
路唯成就是个冷血独.裁的暴君,对叶拙也并未多好。
可偏偏叶拙却对他的言听计从。
“你说我从没相信过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他让你撮合我和季隶铭你都能照做,我还要怎么相信你?这些年你在我身边这样做的事情还少吗,我都假装不知道而已!叶拙,你一直在利用我们一起十几年的感情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路言意死死攥住叶拙的衣领,逼叶拙和他对视。
这口气,路言意也忍了很多年。
他看着叶拙颜色清浅的眼睛,却找不到过去那种纯粹的干净。
路言意:“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叶拙……叶子,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难道你也和我爸一样,觉得我做得是错的?”
叶拙神色如常,仿佛被路言意逼问的人不是他。
“你说话,我不想再看到你沉默的样子了,每次都像是我错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拙:“我和你不一样。”
更何况,有些事情,叶拙根本无法说出口。
有些人,生下来就不一样,只是偶尔有了交际,让他们看起来是一路人。
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两条重叠的轨道。
侧过来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个道理,叶拙很早就被父亲亲自教导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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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言意说,你的胃病又犯了?”
“啊……嗯。”
叶拙刚想否认的话被吞下,改成点头。
路父打量了叶拙几眼,叶拙清瘦的身形为这个借口增加了些许信服力。
“甄雅的食堂吃不习惯吗?”
叶拙摇摇头,“学校的食堂很好。”
“那胃疼是怎么回事?”
叶拙低声说:“可能是……作息不规律……”
这个借口,实在太无力。
但路父不会亲自揭穿这种摇摇欲坠的谎言。
他对叶拙进行了一场沉默的凝视。
路父的右眼在年轻时出了意外失明,导致现在整个眼球都是灰败的颜色。
而另外的右眼则幽深冷漠,充满上位者的威压。
“为什么不联系家里人带你去医院?司机、保姆、伯母……哪怕打电话给我,都不会像昨天那样混乱——叶拙,我一直都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