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的审讯人员被他那理所当然指使的态度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正要跳起来狠狠骂他一顿,告诉他他们课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便请的,就被身边的另一名同事轻轻拉了拉。

他一顿,随即泄了气。

确实……这种硬茬子,可能真的得请他们降谷课长过来……

他又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刚要起身,一旁的门已经被打开,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让他情不自禁站了起来,恭敬道:“课长!”

金发的青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个让他们头大不已的嫌疑犯——虽然嘴上称呼着嫌疑犯,他们内心其实已经认定了他就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尤其是刚刚跟他正面对上的两人。

“你们先出去吧。”降谷零出口就是一口让人一听就冷静的标准国语,他紫灰色的眸子打量着对面那个本该狼狈,却因为其气势而显得无比嚣张的男人。

“是!”临走前那名警察本想提醒一声,让他们课长小心那个犯人……但想了想,又默默闭嘴了。

那可是他们课长欸!

就算对方真的撬开了手铐逃脱了,以这位的能耐,也绝对不可能让人逃出去的啦!

他这么想着,镇定地关门离开了。

审讯室内,只留下两个男人一坐一站互相对峙。

冰冷的、犹如开锋后的利刃一样刮着人的目光,对上金发青年沉稳地目光。

“降谷,警视正。”琴酒缓缓地念出这几个字,带着一丝外人无法理解的意味。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却丝毫不担心他会将自己组织内的身份捅出来,镇定自若地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正是。”

琴酒审视着看他。

但……他不得不说,从这张脸上,他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心虚与慌张。

毫无纰漏。

嘁!不愧是被那位大人看上的人。

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对方的眼里明显流露出了一丝嘲讽……以及隐藏得极深的、只有他这个角度、这个距离才能隐晦发现的幸灾乐祸。

……妈的。

琴酒甚至不用多看,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在外面那些警察和监控器的角度里,是绝对不会看到他的这丝情绪的。

恐怕那些家伙都还在认为眼前这个自始至终都很沉稳、从容吧?

他这么想着,又重新耷拉下了眼睛,脸上原本的兴味逐渐浅淡,变成了一贯的冷漠。

——在看清那抹幸灾乐祸时,他就将升起的那丝怀疑重新压了下去。

“这位……黑泽先生,”降谷零的语调中带着挑衅,“犯案的时候,你有想到会被抓到这里吗?点名叫我,是有什么准备跟我亲口交代的吗?”

呵!想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

琴酒觑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降谷零也丝毫不意外,如果企图用语言和罪状自述来让琴酒定罪,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他早就在作出这个浑水摸鱼计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留了后手,并且做好了将人终生“留”在这里的方案。

目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饶是在这间隔音效果极佳的审讯室内也能隐约听到响动。

降谷零和琴酒都抬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