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的话语并不激烈,可是却仿佛将当日的场景具现于翠微居士眼前,翠微居士听罢,老泪纵横:

“那孩子一定是被逼!他一定是被逼!有他那妹妹被人攥在手里,他,他……”

翠微居士有些说不下去,几乎泣不成声。

徐瑾瑜并不了解穆衡此人,是以他不置一词,只是安静的等着翠微居士冷静下来。

“山长。”

翠微居士本独自悲痛了不知多久,等他看到眼前多了一块素白的帕子时,不由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这才想起徐瑾瑜一直陪在旁边。

“徐小友见笑了,吾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失礼了。”

翠微居士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拭去,眸中还沉着痛色。

他从未告诉过旁人,他一生未曾育有子嗣,曾想要将穆衡收为义子,来传承自己的衣钵。

当初穆衡要离开东辰时,翠微居士心中何其痛苦犹在昨日,可今日徐瑾瑜带着画像而来,告知穆衡所为之后,翠微居士只余无比悔恨。

悔恨自己当初未曾明言,否则……也不会让穆衡做出这等闯关出逃,违背法纪之事!

徐瑾瑜看着翠微居士缓过来,心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怕的便是翠微居士无法接受这样惨烈的事实。

可,他亦无法做出那等打着为他人好的旗号,行隐瞒之举的事。

“无妨的,山长。既然已经知道画中人的身份,那学生需要借您的鸽子一用,告知京兆尹顾大人。”

翠微居士点了点头,面带疲色:

“徐小友自去吧,鸽笼的钥匙在此,笔墨在书房。”

徐瑾瑜点头称是,很快便将信件写好,等他放飞鸽子后,回到院中,翠微居士头一次佝偻着背脊而坐,整个人显得分外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