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后是伯府,跟我们作对,你就不怕神不知鬼不觉地丢掉性命吗?”
“吓唬我呢?你觉得你会怕吗?跟我谈打打杀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要谋财害命尽管来试试,老子兄弟多得很,我看看是你们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命硬。”沈曜拎着婆子的衣领,像拎鸡仔似地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吓得婆子面无人色。
“你们可别忘了,我现今也是伯府的人,这还是拜你们所赐呢。要是我死了,谁来娶你们的大公子?我反正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不怕与伯府作对。只要你们敢动我一下,我保证朱姨娘风光大计,一定传得人尽皆知!”
婆子被他放开后,吓得立马就想逃命,却被沈曜喝止住了。
“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婆子已经被吓得体面全无,崩溃地跺着脚。
沈曜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很简单,我听说大公子故去的母亲给他准备了一张丰厚的嫁妆单子,我要那张单子上面的东西一分不少地随大公子嫁过来。若是少了一个铜板,哼,你们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婆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鬼神一般,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连大夫人给大公子准备的嫁妆单子都知道?
伯府小哥儿(三)
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朱姨娘院里的下人都吓得噤如寒蝉。
“简直岂有此理!这该死的泼皮无赖,竟敢威胁到姑奶□□上了!张管事,你怎么找的人!?”
张管事吓得一抖, 出来躬着身回话:“回、回姨娘的话, 小的、小的也是照您的吩咐找的,只是、只是没想到, 他竟这么厚颜无耻。这些个下九流的人物做事都没个底线, 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本也不好相与。”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朱姨娘发飙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不敢!”张管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夫人消消气, ”朱姨娘身边最得脸的婆子是她的陪嫁,姓马, 她给朱姨娘端了杯茶,细声问道:“夫人打算怎么办?”
朱姨娘尝不出滋味地抿了口茶, 硬邦邦地道:“还能怎么办, 你没听那个死泼皮说的话吗?我这刚打算劝伯爷,让梦姐儿顶了礼哥儿和侯府结亲, 这时候要是传出对我们娘俩不好的传闻, 那还有个屁的指望啊!”
朱姨娘说着,眯了眯眼:“伯爷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放弃礼哥儿。可要是外面出现对我们不利的传闻,那可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为了伯府的名声, 伯爷也绝对不会轻饶了我, 我不能冒这个险。”
马婆子没说反对的话, 在她看来也是这个道理:“夫人说得在理,这时候确实不宜节外生枝。”
想到要顺沈曜这王八蛋的心意, 朱姨娘气得一掌狠狠拍在了木扶手上。
“好,现在就让他先得意几天,等我们梦姐儿嫁去侯府,看我不碾死他!”朱姨娘恶狠狠地道。
原本以为,把礼哥儿的亲事搅黄,让他低嫁就可以顺势吞掉一部分他的嫁妆,毕竟那么多的嫁妆,全部带去那个泼皮无赖家根本不值当,就是伯爷也不会乐意。
现在好了,她别想打这笔嫁妆的主意。一想到损失这么多的银钱,朱姨娘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这个死泼皮,倒是我们小瞧了他,把伯府的事打探得这么清楚,怕是一早就盘算好了。”
这是好不容易巴上了达官贵人,不仅想着吸几口血,还想着撕块肉下来啊!
马婆子温声道:“像他这样的赌徒,为了钱财可以搏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不过姨娘可以放心,既然他是这样的人,礼哥儿嫁过去之后,怕是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姨娘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听马婆子这样说,朱姨娘心情这才舒畅了几分。
果然人的快乐还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一想到礼哥儿未来将要遭的罪,朱姨娘便觉得现下自己受的气,也不算什么了。
“赌徒就是个无底洞,别指望他们迷途知返,不把家产败光,他们是不会收手的。就算礼哥儿坐拥金山银山,也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到那时,他们怕是过得连乞丐都不如。”想到这里,朱姨娘捂着嘴险些笑出声。
就算为了看到那一天,她也不能让这门亲事出现任何问题。
一天之后,伯府长公子要订亲的消息,便如插上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京城。
前一脚才听说伯府大公子喝醉被醉汉轻薄,后脚就听说他要订亲了,懂的人都懂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不少人为伯府大公子感到惋惜,听说是世间少有的美人,素有才名,本来可以嫁进侯府这样的富贵人家,结果却……唉,真是造化弄人。
那醉汉,也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