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度。”霍柏衣说, “我要是摘了眼镜,你们所有人在我眼里就都是平等的一堆马赛克色块。”
“这么严重啊。”辛青咋舌, “那要不要去做个近视眼手术?等这次打完了做,我给你出钱。”
“用不着。”
霍柏衣把毛巾放下, 搭在肩膀上。他头发虽然还湿着,但擦干不少了,已经不会再往下滴水。霍柏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 对辛青说:“谁说你烂透了的?”
“我自己说的。”辛青说。
“瞎说。”霍柏衣说, “以后不许说这话。我把你带大的, 你烂不烂我还不知道吗。我是你师父,我说你最好, 你就是最好的,少听外面的碎嘴子说话。”
辛青红了红脸。
这么一靠近,霍柏衣身上的木香味儿就愈发明显了。每个人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身上的香味儿都特别明显。
霍柏衣接着说:“可能你是因为小,还冲动,做了些不是那么正确的决定。但谁又能说你真的错了?想带着老队友打冠军,不是挺热血的吗,电子竞技打就打的是一个热血。”
霍柏衣听出来辛青说的是辣白菜——钱信泽的事儿了。
辛青嗯了声,伸手把他抱住,脸埋在他胸口上。
霍柏衣拍拍他脑袋,刚要补充些什么,突然听到辛青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深呼吸的那种,像是把脸埋到某个毛茸茸的动物的肚子上的时候会发出的动静。
霍柏衣想的没错,这么猛吸一口之后,辛青像是吃饱了似的,抬头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然后继续一脑袋扎进他胸口上,疯狂在他怀里甩头,狂吸一通,暴风吸入。
霍柏衣:“……你干嘛呢?”
辛青坦坦荡荡:“吸你。你身上可真香啊,太好闻了,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青木。你有病吧,我听过吸猫吸狗没听说过他妈还有吸人的。”
辛青嘿嘿乐了两声,埋在他胸口又蹭了两下,抬头说:“哎,咱养只猫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感觉你就像只猫似的。”辛青说,“小流浪猫。”
小流浪猫。
辛青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仰着头,昏暗的灯光下,霍柏衣看见他红透的脸和澄澈的眼睛。
他真的认为霍柏衣像个小流浪猫。
霍柏衣瞳孔一缩,脸跟着红了。
他不太自然地抹了一把脸,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别开脸,望向别处,捂着嘴,半晌没敢吭声,脸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他连说话都磕巴起来:“你、你想、想养的话,就养呗。”
辛青笑了声:“等我赢了冬季杯,把冠军打下来,我就去给你买只猫回来养。”
以往的辛青会逗他,会闹一闹的,但是现在没有。
总决赛当前,他可能是没有那个心情。
霍柏衣回过头来,揉揉他的后脑勺,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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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六点,辛青和霍柏衣就被牧凡森敲门叫起来了。
看见他俩衣衫不整地一起来开门,牧凡森也只是动了动眉毛,露出了几瞬“你们男同玩得真花”的滑稽表情,又清清嗓子,一脸理解地说:“起来了啊,今天这采访可赶了,早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