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能感觉到他在颤抖,他知道青年害怕极了,这一幕仿佛与五年前的某一天是重叠的,但具体是哪一天他也不知道,因为太多了,这样的场面太多了。

江寄厘永远都在害怕他。

戎缜脑海里很突兀的就响起了那天江寄厘说的话。

他说:“我被您掐着脖子扔在地板上的时候怕一次,被您强迫在阳台上的时候又怕一次,在书房里,在花园里,在客厅的那架钢琴上……”

他说:“戎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您要让我不害怕您,我做不到……”

戎缜又触到了青年的眼神,他脆弱的像一个被打碎了的玻璃娃娃,毫无反抗的能力,又长又翘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成了一簇一簇的样子,之前只是眼尾泛红,现在哭得连鼻尖都是红的。

戎缜突然就后悔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他更加焦躁了,整个人的情绪宛如装在桶里的火药,那根要来点燃他的火引时近时远,他暴躁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已经很久无法将自己从这种情绪的牢笼里解救出去了。

戎缜突然毫无征兆的松了手,他直起身,将那条手链随手砸了出去,当啷一声响,不知道掉进了哪个缝隙里。

他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带,气息有些不稳,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开口。

“厘厘,我吓到你了……”

他想伸手再去碰人,江寄厘却惊恐的叫了一声躲开了:“别碰我!”是比刚才更抗拒的状态。

那些如影随形的恐惧再次清晰起来,青年已经有些崩溃,双手抱着自己团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