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厘便不敢再出声了。
他并没有休息好,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清醒了足有四五个小时,思绪全部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
戎缜睡着了,江寄厘本该松口气的,但他却愈加战战兢兢,没了这双时刻盯着他的眼睛,那些真实的惧怕和惶恐都不用再隐藏。
这是这么多年来戎缜第一次在他这里休息,雀跃和受宠若惊都没有,他就像是被小憩打盹的狮子圈在身边的猎物,锋利的爪牙时刻抵在他跳动的脉搏间,一不留神他就会被拆吞入腹。
直到戎缜再次起身,江寄厘也跟着坐起,垂着眸乖巧的帮他系好领带,整理了衣领,道了“先生早安”,男人离开了房间,江寄厘才终于有了微末的困意。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似乎有些低血糖,他一起来就头晕得很,从柜子里翻出几颗糖喂进嘴里,几分钟后终于舒服了点。
今天林齐没有上来,极大概率是因为戎缜还在大宅里。
江寄厘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先在房间里找了点小吃食垫肚子。
他嘴里慢慢咬着一块饼干,手指轻柔的按着胳膊上泛红的地方,这是昨晚戎缜在最后那一刻掐出来的,并不严重,但江寄厘现在必须爱护自己的身体。
他想,他得尽快找机会出去做一次检查。
江寄厘心里有了些想法,去浴室洗漱干净,在颈间轻轻蹭了些小苍兰的香水后就下了楼。
南区大宅是中式豪宅,处处都充满了奢华昂贵的古韵意味,有一处专门隔开的棋室,连着室外翠绿雅致的藤树,六边形的烟灰色窗口框出一方漂亮的园景。
江寄厘脚步顿住,戎缜正在下棋。
男人黑色的丝质衬衫穿得并不规矩,前襟敞着两颗扣子,袖子随意挽起到手肘下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