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江寄厘并不知道,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到底有多不切实际。

直到戎老先生忌日那天。

戎家没什么特别的大日子,戎缜掌权后更是稀稀拉拉,新任家主没兴趣看到旁支分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戎家是戎缜的一言堂,不存在什么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没人有机会启奏,所以一年到底都聚不到几次。

除了老爷子的忌日。

这是戎家最重要最严肃的日子,不仅戎家所有旁系分家都要到场,淮城里数得上脸的家族都会来。

老宅附近有一片长陵墓园,独属戎家,修得非常气派磅礴。

从早上五点开始,戎家老宅这条种满梧桐的林荫大道上就不断有各种豪车驶过,肃穆的长陵墓园外已经来了不少人,老太太穿着一袭黑,脸上竟也化上了清雅的淡妆,旁边站着戎荞。

时间到了七点,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墓园外,后面跟来的车辆下来一个人,他上前打开车门,西装革履的男人长腿跨下。

程严:“先生。”

戎缜下了车,道路两旁站着许多淮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毕恭毕敬的点头道:“戎先生。”

这里面不乏一些上了年纪的家主,而戎缜今年不过三十一,却没一个人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一直走到门口,老太太才说道:“阿缜,进去吧。”

江寄厘是和戎缜一起来的,但他被程严拦住了。

程严没有看他,只低声道:“夫人,您跟着我。”

江寄厘眨了下眼,默了许久,才涩然道:“好,麻烦程叔了。”

前两年忌日他是跟着戎缜的。

江寄厘一身黑色的正装,跟着程严走在了后面,进到墓园之前,江寄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