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真的能见到他们,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说服对方?站在对方的角度,你觉得对一群刚进雪山,还什么都没经历的人来说,这时突然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跳出来,自称来自未来,让你不要去做某件事,你会信吗?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想替代你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况且这样做,就又触及到了那个根本的问题,外祖母悖论。假设那些人就是原时间线上的我们,而我们又的确导致了他们没有按照原来的轨道进入镜,那现在在镜中的我们会怎样?会不会突然意识消散,不复存在?
“如果对方来自平行世界,我们所做的也顶多只是阻止了一个与我们无关世界的人躲开这次危机,对我们自己毫无作用。”
“最关键的是,那蜥蜴是会自己移动的。谁能保证你让他们躲开了这次,蜥蜴不会像它当初自己找到冰洞里来那样,再度找到众人?”
……
所有人都说累了。
到了后面,谈话完全是漫无目的的,你说一句,我补充一句。
他们七嘴八舌,几乎聊到了所有分支点出现的可能性,每一种听上去都不够令人满意。
不知过去多久,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停下来,山洞间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在石窟里的那段时间,焦躁,困顿,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当下的窘境。
明明不久前刚离开石窟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逃离“镜”的魔爪,可是下一刻,现实又将他们打回了原形。
“歇着吧。”梁易道,“等天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