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的意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他的肚子几乎被老鼠掏了个彻彻底底,加上男人后边又被那么多凶器般的玻璃碎片刺中, 基本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徐峰到死都还保持着他那可笑的蝇类模样。甲蝇喜好食腐的天性让他下意识靠近了父亲潮湿腐朽的尸体,将头颅凑到徐震业那淌出肠子的腹部,汲取着最后一丝温暖。
口中还在用哭腔叫着:“爸……”
过了几秒, 就连这低弱的声音也消失了。徐峰一头栽倒在徐震业破破烂烂的肚子里,再也没有了声息。
徐峰死了, 死于他愚昧的天真。
也许他直到死前都不知道,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有些贪心地想要变得强大一些,好让自己的父亲正眼瞧瞧自己。
所以他相信了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富有诱惑力的话语和承诺,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屋中几人看着地上的一对尸体,神情都有些复杂。
也许徐峰中途也曾意识到不对劲,担惊受怕过。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一条不能回头路。他也只能不断安慰自己,用拙劣的谎言欺骗自己,天真又愚蠢地相信只要一直拖下去,所有令人头痛的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或许有一天,他一睁眼,一切就都回到了正轨。徐震业还会像从前那样溺爱又矛盾地叱责他,骂他不务正业。
可世上哪有那种好事。
一个人一旦动起歪脑筋,日后就注定要受到反噬。
“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白白得到的。”罗丘终于还是从口袋中摸出了他一直舍不得抽的香烟,点上一根,放进嘴里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