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珑这种场合就不像为韩湘灵辩护时话多,她安安静静陪着坐了会儿,看王砚砚低头抠半天手指头,拔完两根手指头倒刺后那里渗出血。严珑拉过她的手,抽了纸巾替严珑包住,“倒刺不要硬拔,可以用营养液,也可以用死皮铲,再不济,你忍一忍回家剪了嘛。”她说办法总归有不少,但你别心急,你这拔了后弄不好要痛一天半天的,还会肿,划不来。
王砚砚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颤,她盯着严珑的眼睛微笑道,“如果我这个人就是爱拔倒刺的体质呢?骨子里的基因决定的,怎么办?”
严珑被问住,想了会儿,“那你都告诉我,我替你剪。”话音落下后几秒,她脑门上的发丝被王砚砚揉了揉,失业中介轻轻说,“你傻不傻?”再一弹女孩雪白的额心,“你又不是我老婆。”她说完再度后悔,拍拍自己脑门,“哎哟,我今天脑子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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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追cp呀,只是觉得星黛露和琳娜贝尔有点像这俩:)
第 19 章
王启德需要住院两天恢复,李勤芳忙于找卖酒的理论,就将照顾的事儿丢给女儿。王砚砚便想抽空再去拜访四叔婆,希望能碰上她清醒的时刻。
她提着水果刚走进医院,就收到严珑的消息:“一会儿我和湘灵来看看老太太,你专心忙自己的事啊。”知道这是严珑看自己太忙,又要兑现她回来后更努力的话,但是她有事没事和韩湘灵凑一起,这让王砚砚心生了点不爽:“说到底还是觉得985的ppt好看。”
但人都到了,她不妨去凑这个热闹。王砚砚一屁股坐在住院楼大厅,边剥沃柑吃边等严珑。果然不到十分钟,严珑就和韩湘灵亲亲热热地走了过来。说是亲热,并不在于她们的动作,而是表情。王砚砚再次觉得,严珑和自己在一起时就一副被家暴得认命的委屈小媳妇模样,但看挨着韩湘灵时,她嘴旁的酒窝就没淡下去过,眼睛贼亮,五官都显得更加协调。
往嘴里塞了沃柑,王砚砚站起来拍拍手,刚要喊严珑,又看到韩湘灵朝着严珑皱鼻子噘嘴撒娇说了句什么,严珑笑得更甜,伸手轻轻擂对方的肩头,像在说“你又不是小孩子啦”。
王砚砚抬起手掌,视线追随着这两人,张嘴像仓鼠一样吐出一粒粒沃柑籽,越吐越多,越吐越着急,等掌心摊满了沃柑籽,严珑已经下意识地搂住韩湘灵的胳膊走向转角电梯间。只剩王砚砚一手叉腰,一手攥着黏糊糊的水果籽犹豫——她贸然凑上去,会坏了人家的事儿吧?
再说,认证这事儿没有具体期限,不至于非得着急在这两天和韩湘灵一起来吧?难不成因为韩湘灵的专业是研究人的精神状态?可四叔婆一个脑袋糊涂满嘴中国当代史的老太太,看见吃的眼睛才亮,她要鉴别什么精神状态?
王砚砚找到垃圾箱扔了满手垃圾,又抽出湿纸巾草草擦了,装作不经意地走向电梯间时,严珑已经看到她,正要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王砚砚已经自来熟地切进这两人中间,一手捏着韩湘灵的胳膊,另一只手挎住严珑,“哎呀,我刚到医院才看到你的信息,就想着等你们一会儿,一起去呗。”
韩湘灵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地不自在,而严珑没有露出任何被抓奸在现场的不悦,只是皱起眉头,“嗯……我看,你还是去照顾你爸爸吧?”
反了天了这是,王砚砚抬起下巴拿眼角觑这个不识相的,“怎么着?要把我挤出去自己赚黄鱼?”不容她分辨,王砚砚拉扯这两人直奔四叔婆的病房。
坐下进行人物介绍并再次说明来意后,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太太今天竟然露出精明干练的眼神,她带着微笑打量了眼前三个女孩,“没想到你们竟然成了好朋友。”
王砚砚想解释说我们仨压根不是好朋友,只是以严珑为核心暂时捏合起来的调查三人组,我是干正事的,那个大脚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有数。
四叔婆没给她解释的时间,自叹一口气,“作孽啊。”她拉过严珑的手问,“你爷爷还好吧?”严珑想了想自己的爷爷严炳章已经入土十余年,目测这老太太的大脑时间线调回到二零一零年左右。
四叔婆又拉过韩湘灵的手,看着带着眼镜、唇红齿白的短发女孩很欢喜似的,“你妈妈还好吧?哎,当年难得她拉下脸让我帮忙,可我不能徇私啊,她下放到榕城总归也回来了。”
三个女孩脑筋一转,觉得四叔婆的时间线又推到六七十年代,她说,“知识分子接受了太多修正主义教育,应该响应号召面向农村、工矿和基层。”韩湘灵不愧985毕业知识面丰富,她小声向严珑解释,“这是一九六七年的政策,这之后第二年,我外婆被下放到榕城农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