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虞向晚在长宁侯府住下的消息很快就被众人所知,长宁候冷不丁地听见了和发妻有关的事情后,破天荒地想要见见虞向晚,阿檀在旁陪同,眼神不善地盯着长宁候,生怕他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虞向晚的容颜是出乎长宁候意料的,不禁痴迷惊叹,可在阿檀的一声干咳后,长宁候回了神,忙用喝茶掩饰他刚才的异样。
有女儿在旁,长宁候还算是正经地以长辈的态度对待了虞向晚。不过阿檀一点儿也不给长宁候留情面,先让虞向晚出门等着她,阿檀留在书房则对长宁候冷冷道:“表妹在女儿院子里住着呢,哪儿也不会去的,只要有女儿在的一天,您就老老实实的什么也别掺和,成么,爹?”
长宁候尴尬地扯唇,责怪道:“阿檀,你在胡说什么浑话?我刚只是想起你娘了,才有些失神。”
阿檀才不信他的鬼话,眉眼舒展,向他温婉一笑,翩翩行礼道:“那祝爹今晚能梦见娘亲。”
“....”长宁候嫌弃地甩了甩手,示意阿檀赶紧出去,别在这儿继续待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糟心女儿啊!
有了长宁候和阿檀的允许,侯夫人张秀娘再怎么不情愿也找不出什么赶走虞向晚的理由,没地儿撒气的她当晚拉着女儿说了一通宵阿檀的坏话,让四姑娘赵云清第二天见着阿檀都忍不住瞪了瞪她。
都怪她惹了娘生气,让人听了一晚的唠叨,睡都没能睡好。
阿檀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转头就对玉绿翡紫两个丫鬟打趣道:“四妹妹这看来是眼疾又犯了。”
这正院发生的闹腾事儿,都在阿檀的预料之中,她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大恶人,最多就是有自己小心思的自私性情,能让阿檀容忍着。
不过那庶女赵云儿就不得不提防了,这也是为何阿檀直接拿了侯夫人的管家权,就是想在她的院子里安插人手,让人盯着她的行踪。
因为有眼线在赵云儿的院子里,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阿檀第一时间就能知晓,当赵云儿见到虞向晚时,当晚就摔了一套茶盏,阿檀猜测虞向晚的出现应征了那个宅斗系统所说的话吧。
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究竟是为什么摔了茶盏,只有赵云儿自己最清楚了。
阿檀不再去想那些杂事儿,吃着虞向晚夹来的菜,说道:“你这丫头手艺不错。”
虞向晚下意识地瞥了眼梅庭,这一桌子菜都是梅庭做的罗州那边的特色菜,那时自己会买下梅庭不就是因为她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艺么?怎么现在听到从檀姐姐口中对她的夸赞,自己这心里头颇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呢?
虞向晚放下了筷子,说道:“梅庭在这一方面比我强多了,我是做不好什么膳食,连切菜都有可能切到手,如果不是我太笨了,今晚这桌子菜其实该由我来做才对呢。”
她侧了侧头,不让阿檀瞧见自己脸上的神情,虞向晚担心会被阿檀发现自己的小心眼儿,所以尽可能地去避开她的目光。
但这么一来,就让阿檀误会是她在失落,用汤匙舀了碗甜汤就放在虞向晚的手边,说道:“可表妹在制香的这一方面,是无人能及的。你送我的盒香,我特别喜欢,每晚熏香炉里燃的就是它呢。”
阿檀说着,还撩起自己的广袖让虞向晚闻香气,“连柜子里的衣裳都沾染了那香味呢。”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虞向晚制香的手艺是真的一绝,虽然刚收下的时候是有那么点儿心惊肉跳,不过阿檀自信虞向晚目前是不会害她的,对她那么好了,若是还想着害自己,那就是个比温如初还白眼狼的白眼狼了!
这香气很自然,就像你打开了窗,一下子就能闻到百花香似的,特别是下起雨时,就更别有一番韵味,雨水的味道混合着香气,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沉浸在其中。
广袖让虞向晚只露出了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她们两个凑得很近,柔滑的广袖就好似是阿檀那如凝脂的手指划过她的鼻与唇,让虞向晚眸光愈发的深邃,她抓住阿檀的手腕,含笑道:“被檀姐姐这么一夸,我简直心都要化了。”
夜里,都是这香伴着她入睡的么?
这香,还真是好命呀。
虞向晚理了理阿檀的袖口,说道:“只要檀姐姐喜欢,那我学制香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原因了。”
阿檀不解地反问着:“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她抿嘴笑着摇头,没有对阿檀解释。
制香是为了生存,从前是这样的。但现在自己或许可以为了檀姐姐去尝试着更加喜欢制香。
其实自己并不喜欢制香,一件事情做了多年,无论有多么大的兴趣,也会在日子的磋磨中慢慢流逝干净。
自己暗地里售卖的香粉有毒,这是每一个来向她买香粉的人都知晓的,银货两讫,各不相欠,死了的人,也不要来找她,这都是命,没法子的。
她要赚钱的,读书很贵的,养家也很贵的。
还好,那种日子自己再也不用去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