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阳以为自己酒喝多喝醉了,诧异开口询问:“殿下,您说帝师是……”
“帝师并非本宫僚属。”羌宁直白地告诉他,免得这没什么脑子的武将继续在自己面前为皇帝去挖墙脚,“冬阮是我的妻。”
众人都开始手抖,默默放下酒樽端正坐姿,恨不得支棱起耳朵来听皇家秘辛。
这天下谁不知道陛下对帝师情意深重,当年为了求娶帝师为后,又是折腾又是闹,逼得帝师辞别归乡才放了手,甚至还念念不忘地修了个念师台。
这才过了几年,陛下的亲姐姐,当朝长公主直接就娶了帝师做妻,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
这次,江念阳不止听清楚,简直酒都要被吓醒了,他本意欲揶揄帝师几句,谁料想人家根本不是悖逆陛下,而是直接和长公主好上了!
在长公主发话之前,江念阳满脑子的家国天下与朝堂诡事,看帝师在大好年华就归辞还乡怎么都觉得来气,可在长公主发话之后,他一下子就不这样想了,甚至吓了一跳。
想到自己刚刚就在长公主面前挖人墙角,江念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气儿都不敢吭了。
江念阳抬臂闷了一樽酒,怀歉道:“本将冒昧言语,帝师勿怪。”
林冬阮低首,浅淡一笑:“将军言重了。”
她看向江念阳案几上摆着的那只没烤熟的彘肩,顿时忍俊不禁,这样的一整条猪腿本不该被这样端上来,但阿宁还是“赐”给江念阳了,其意不言而喻——将军老矣,尚能饭否?
方才在席间,江念阳不满自己浪费大好时岁,假借归乡托辞,实则来长公主这里谋富贵,是看不惯自己的阳奉阴违,只差指着骂自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了。
阿宁送只彘肩上来,也是替自己出气,质问江念阳罢了。
若不是宴席中众官员气氛端肃,林冬阮都能想象到阿宁会讥讽对方的话语了:“江念阳你征战多年,眼下不也是被困在苦寒边远之地,报国无门,身为武将却无用武之地?如今你已老矣,还能像身强力壮时一样吃得下这只彘肩?若你无法实现抱负,何必苛责他人?你是在责骂林冬阮,还是在惋惜痛恨身处同样境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