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冬阮点头,遂起身为两人铺床。
被子还是那个落魄的被子,床褥也冷硬如铁,羌宁咬牙躺下,感觉跟受刑没什么区别。
是真的很冷很清苦。
她堂堂长公主,前二十二年都是过得养尊处优的生活,只需一抬手,所有荣华都轻易可得,也不知是帝师美色误人还是她自己脑子冻坏了,竟然还真就留下来陪姓林的一起吃苦。
太冷了太冷了……
羌宁牙齿都在打颤,不仅完全睡不着,甚至还后悔自己方才脑袋一热做出的决定。
她不禁思考,一个人享受过至高的荣华富贵后,怎么还能静下心回归乡野,过这样清贫的苦日子呢?到底是怎样的心量气节能支撑林冬阮走下来,度过这成百上千的拮据岁月。
看来京城中的传闻完全是真的,这个人,是真的不爱财不贪权,气节泠然如霜月傲竹,归隐的念头一起,任何金银细软都不带就孤身离开京城了。
羌宁实在也是佩服帝师林冬阮,又佩服又好奇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冬阮整理好了衣裳轻轻躺在了她身侧。
一阵似有似无的清淡的香味萦绕鼻尖,羌宁所有的思绪全部打断,脑子里只剩下了“心猿意马”四个大字。
羌宁挨着林冬阮的那半边身子像是被冻麻了,一动都动不了,她感觉自己胳膊都僵硬到抬不起来,屋内落针可闻,她呼吸却重得要命,越屏息越像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