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冰凉柔腻的东西,还湿.答.答的冒水……
他心里一咯噔,慢慢抽出了手。
指尖站着一些透明微黄的液体。
恐怖的预感一下子在脑海中炸了开来。
王振强颤抖着伸出手,慢慢把那堆衣服移开。
只见漆黑的行李箱内衬上,蜷缩着一团红红白白的物事。
光溜溜,湿.漉.漉,还在微微起伏。
一个小小的婴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振强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整个人瘫软下来,四肢着地,仓皇逃窜,那模样简直比被猫撵的老鼠还可笑滑稽。
突然之间,他脖子“嗖”的一凉,像有一条发臭的死鱼掉在上面。那带着血气的腥味弥漫开来,滑腻腻又湿漉漉的触感,束缚着他整圈脖颈。
“啪嗒、啪嗒。”
手背淅淅沥沥地溅上透明液体。
是羊水。
那个婴儿正趴在他脖子上。
王振强活像条案板上的鱼,艰难地大口呼吸,浑身麻痹,一动也不能动。
他那么希望自己现在就能昏死过去,可偏偏他的意识无比清醒。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婴儿正攀着他的脖子,慢慢往上爬,爬到他毛发稀疏的头顶。
混着血水的羊水濡湿了他的头皮,又顺着前额点点滴滴地淌落下来,糊满他的面孔。
两只嫩生得连指甲都没长出来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脸。
比猫爪还小的小脚丫,悬在那儿一蹬一蹬的,仿佛在同他玩闹。
王振强的牙齿和眼珠,剧烈地打起战来。
婴儿那张小小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脸。
它的五官轮廓都还是模糊的,像一块初具人形的白肉。
是了,毕竟它只有五个月大的时候,就硬生生被人从母体里钳了出来。
王振强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心脏跳得几乎爆炸。
婴儿睁开了眼睛。
两个硕大的漆黑窟窿。
它对着他说话了。
“爸爸。”
狡猾的、阴险的、充满恶意的稚嫩声音。
“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