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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会占据睢王太久, 很快他便从自己的想法?出抽离出来,再三感谢了李绵澈, 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一般离开了书房。

门前,恰好遇上从外头走?进来的晚淮大?人?。睢王本只是?点头就走?,但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扯过晚淮的袖子道:“晚大?人?,我与太傅大?人?素无相交,太傅大?人?又贵人?事忙,怎么好端端的想到要帮小?王了呢?”

晚淮神色恭谨却又淡然?,略一拱手笑道:“太傅大?人?心意多变,微臣哪里能揣摩明白。前日路上大?人?听?说此事时,似乎还未下决断。昨儿回?了府,就吩咐微臣今日请您入府一叙了。”

“那大?人?昨日见过什么人??”睢王刨根问底。

晚淮摇摇头。“这两日大?人?累坏了,哪里还有功夫见什么人?。昨儿回?了府,跟轻幼姑娘说了一会话,便早早安歇了。”

顾轻幼?睢王一怔,猛然?想起当初太傅大?人?与自己一道买油炸糕的场景。莫不是?,莫不是?这位姑娘替馥儿说好话了?

他越想越觉得?如此,毕竟馥儿时常与这位顾姑娘来往。只是?,只是?自己如何也没想到,这位顾姑娘竟然?能左右太傅大?人?的心思。

回?府的路上,他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对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在任何地方都?要护着这位顾姑娘。更庆幸馥儿是?个有福气的,与这位顾姑娘成了好友。

纵然?被众人?冷落,赵浅羽心底却也是?有期待的。毕竟时光是?消弭所有不快的良药。只要自己不必去渭北遭罪,在誉州再好好经?营一番,那总有能改换名?声的机会。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赵浅羽重整旗鼓,不仅开始着手给孤独园捐银子捐物,更暗自笼络了一些文官家眷,以期让她们帮忙说自己一下好话。自然?是?碰壁的时候多些,不过还是?有人?肯卖她几分面子的。

只是?对于李绵澈,她终究是?无计可?施的。这个男人?就好像一块冰,一块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的冰。她颇有些绝望,但每每午夜梦回?,眼前却又都?是?李绵澈的身影。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赵浅羽永远记得?当初面对追兵,李绵澈如天神一般护在自己与弟弟身前的模样。刀锋之间,他一袭白袍,脸庞清冷如月,眉眼决绝。从那以后,自己便再未见过比他更有风姿的男子。

青鸢进门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赵浅羽穿着华贵的橘红锦衣歪在美人?榻上的场景。公主不是?不美的,哪怕近来容色有些憔悴,可?那多年养成的高华气度却是?谁都?比不了的。美人?榻边上是?一对铜鹤,仙颈修长,姿态优雅。然?公主在铜鹤之旁,却比铜鹤更多几分美好。

只可?惜,她眼神

中难掩黯然?,显得?少了些灵气。

瞧见青鸢进门,赵浅羽将身上搭着的轻绸懒懒推到一边,无奈问道:“公主府的画师全?都?撵走?了?”

“是?,给了一笔银子,全?都?送回?原籍了。”

赵浅羽点点头,染着蜜色的唇瓣动了动,无奈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我当初不是?错了念头,非要誊画那无用的驿道工事图,或许如今与绵澈的关系也不至于这样。唉,孟夫人?说得?对,我的确从不了解绵澈想要什么。”

青鸢掀开悬在仙鹤口中的莲花香炉盖子,舀了一勺香粉在里面,声音有些发沉道:“方才睢王府过来送了帖子,说是?请您去赴馥儿姑娘的定亲之宴。大?约知道您是?在禁足,听?说睢王妃特意从太后娘娘那请了旨,允您出门的。”

“定亲宴?”赵浅羽喜得?神采飞扬,皓齿微露道:“这么说,林馥儿与渭北侯的事是?定下了?我不用去渭北了!?”

微微颤抖的声音尽显她的喜悦,红唇也上挑出最大?的弧度来。“我就说嘛,母后最心疼我了,怎么舍得?让我去受那样的委屈。虽说林馥儿是?替我去的,可?她也不是?善茬,从前顶撞过我多少次,我都?念在她还年幼的份上饶过了。如今她能有这样赎罪的机会,也算是?她的功德了。”

青鸢心里对林馥儿本就十分怜惜,听?见公主的这话更是?觉得?不是?滋味儿。但赵浅羽明显高兴大?过愧疚,竟是?扯着青鸢要她找最鲜亮精致的衣裳出来。

若是?从前,青鸢大?约还会劝一劝。可?如今她也懒怠一回?又一回?地受赵浅羽的白眼,索性点点头应声便去了。

次日,赵浅羽择了一件大?红织金云霞长裙,外头更添了熠熠闪光的一道霞帔。高高的发髻上插着十对对插彩云金簪,耳畔坠着宝石流苏长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