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即使他幼时甚至整日里吃不饱,上山捡柴时掉坑里也没人发现,直到第三天晚上他的大伯父才发现他人没了,这才发动乡人上山去找他。

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落在一个两米深的陷阱洞里,大概是山下的猎户设置的陷阱。

他浑身是土,但脸上却全是血,那些大人们啊,拿着火把一照,竟生生都被吓住了。

伯父问他做什么呢,他说他太饿了。

他举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野兔残骸,人饿了就得吃饭,何况这兔子傻,是自己撞上来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唯一的问题是他是生啃的。

自此以后,族里的小崽子更加不敢和他玩了,他自己呢,因为吃多了生肉,大病一场,好险没有一命呜呼。

他爷爷把他伯父连着婶婶抽了一顿,亲自将他养在膝下,待他是愧疚而无奈。

他觉得没有必要,可正如他的挚友所说,他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受到家族的馈赠,他的身体里流淌着郭氏的血,所以长辈会照看他,所以他虽然过得清贫却能接受最好的教育。

因为祖辈的声望,当时在颍川颇负盛名的荀氏请他过来小住一段时间。

名为小住,实则是陪他们家的幺子玩。

那是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孩子。

荀氏家风严谨,在教育子弟上也是严苛,养出来的孩子更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颍川名士预备役。

但偏偏在自家的幺子上,那些负有盛名的荀家先生都宽容而放纵。

陪个被娇惯的小孩,换来在荀氏蹭课蹭老师蹭饭,这绝对是个划算的买卖。

唯一不划算的是那小孩确实有点烦。

这瓜娃子不仅瞎给人起绰号,还天天

追着人跑,左一口漂亮哥哥,右一口嘉嘉来玩,要是不看着他,他还能把自己整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