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小小的一团,却做出了守护的样子。
“小叔父……”他突然有些哽咽。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叫这个称呼了,大人不愿叫太多人知晓其中内里,怕招了麻烦,叫他们都改口了,可如今他却唯有他一个长辈可以依靠了。
荀晏惊醒过来,他晃了晃够不着地的腿,伸手理了理侄儿的发丝。
“长倩,再睡一会吧。”他说道。
荀恽摇头,他起身披衣。
“过几日吊唁时必是人来人往,您得小心些,陌弟还在西北,回来要有段时间……您也别太伤心。”
他说着说着才觉眼前的人可能比他更加伤心。
当初荀公达去世时,小叔父一个人偷偷哭得厥过去了,后来更是大病一场,把大人都吓坏了。
“我知道了,”小孩说道,“我回家睡会,你若是得了空……”
他想了想却是改了口,“算了,
没什么事,你要学会保重自己。”
荀恽有些昏沉的点头,小小的孩子就摸了摸他的头,就如同很多年以前那位脾气极好的温柔青年一样。
族中族人多年来四散在外,在西北做事的自然不能这么快回来,但离得近的,就如荀安得了消息后连夜疾驰而来。
这位表姐素来雷厉风行,从军后更是风风火火,她站得笔直,面上却难掩悲伤。
她从灵堂走出,正欲说什么,却陡然闻到了一股烟味。
荀恽还未反应过来,她已抬起头,看到后院处冒起了黑烟。
几人几乎拔腿就跑,那是荀彧的西院书房,大火席卷着吞噬一切,门口的仆役战战兢兢低着头,却未曾上前救火。
“何人纵火!”
荀恽声音都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