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嗯了一声,坐起身来。

“你也是老将了,日后莫要与人逞凶斗狠,惹得那些世家子弟不痛快,”他说道,“文远回来了没?”

“文远进军天柱山追剿贼兵,山路险恶,消息难至……”

曹操沉默了一会,只是长叹一声。

“明公!”曹仁终是忍不住说道,“明公,末将自请回军许昌平叛!”

“等你回去了,他早带着陛下跑远了!”

曹操不给面子的说道。

“啊?”曹仁惊疑,“元让还在呢!必不会轻易放过清……太尉的!”

曹操瞥了他一眼,“元让拦不住清恒的。”

他怎会不了解昔日麾下二将的风格,论及用兵,夏侯惇远不及荀晏,也远不及那些天赋出众的将领,不过是胜在一个稳健,沉得住气上。

可碰上脑袋里弯弯绕绕的同僚,元让的这个优点恐怕反而成了缺点,成了清恒钻的空子。

“纵是如此,我等也不可毫无作为!”曹仁急了,“清恒真是不可理喻!他这是要做下一个陈公台吗!”

曹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外人不知,但他却是知晓荀晏身负重病

,年岁不永,那他的反叛是为了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布满裂纹,那道劳军令恐怕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分歧与矛盾由来已久,任由荀晏如何弥补,最终仍是走向了决裂。

他只是不大习惯。

他早已习惯了身后有诸荀为后盾,习惯了清恒的退让,文若的固执,习惯了警惕与怀疑。

“下令诸县征召劳役修路,”他说道,“淮南托付于你,定不可使孙权小儿趁虚而入,孤自将兵回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