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耿纪有些惊愕。

“仆常年抱病,唯恐失礼于天子面前,”那人说着,“一夜未眠,乏力无能,惶恐惶恐。”

他嘴上说着惶恐,几人却未从他面上看出惶恐又或者是惭愧之色,只有近乎冷漠的平淡。

皇宫之内,本是禁止马匹车辇出入,可如今形势,有何人能拦着此人?

金祎心下一跳。

他莫名在他身上看出了一丝曹操的影子,又或许是一些别的……

下一刻他便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荀氏是清贵之家,岂会与那些乱臣贼子,出身卑劣之徒一样!

荀晏不知他们私下里心中想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身上不适不假,但也远不至于行走无力,他只是没有耐心继续遵守那些规矩了,都到这份上了,为何不叫自己过得舒坦点?

宫内轮值的戍卫是他的旧部,在今晨时他便掌控了皇宫戍卫。

可能是未雨绸缪,又或许是他带点乱臣贼子的天赋,他月前就开始私下联系一些人,只是迟迟没有做出决定罢了。

两台空荡荡的,他昔日为御史中丞时常往返于此地,如今故地重游却是另一番姿态了。

看守御史台的虎贲与他说,今早陈御史来了台中,他们暂且扣押了人。

陈群一大早跑来御史台,总不可能是想着准时打卡上班。

荀晏令人落下步辇,随后抬步向里走去。

陈家的阿兄坐在书案之前,他举止自若,浑然不似为人扣押。

“长文为何不在家避避祸?”

荀晏驻足于不远处,离陈群不远不近,正好能让人听见他的声音。

陈群看向了他,神色之复杂不言而喻。